美國《空軍(jun) 》雜誌2013年第12期刊登了奧托·克賴舍的文章：China’s Carrier Killer: Threat and Theatrics。文章主要介紹了被視為(wei) “航母殺手”的中國東(dong) 風-21D導彈給美國海軍(jun) 航空母艦形成了極大的壓力。東(dong) 風-21D導彈是中國重要的反介入/區域拒止能力，而作為(wei) 一種武器係統，東(dong) 風-21D導彈要具備作戰能力，就需要一條完整的殺傷(shang) 鏈。鏈條上的諸多環節使得美國可以通過多種手段來打破其中的薄弱環節，從(cong) 而破壞其殺傷(shang) 效能。文章編譯如下：

　　DF-21D導彈對艦載空中力量來說是一種真實的威脅，但有時這種擔心已經近乎歇斯底裏。

　　在戰爭(zheng) 史上，曾有大量的武器被描述成“遊戲規則改變者”，能夠使當時的主要武器失效。石頭城堡成為(wei) 火藥的犧牲品。綜合防空係統被隱形能力攻克。有時，新型武器會(hui) 帶來巨大的優(you) 勢，但是事實證明它們(men) 通常是短命的，隻是種對抗手段——作為(wei) 防禦性武器或戰術——其出現通常是為(wei) 了幹擾新技術的效果。

　　如今，一些人預測航空母艦(航母是美國90多年來進行力量投送的重要工具)將會(hui) 消亡在中國DF-21D反艦彈道導彈(ASBM)手中，DF-21D被很多人打上了“航母殺手”的標簽。DF-21D是一種中程高速導彈，安裝有終端尋的彈頭，被很多分析家吹捧為(wei) 能夠降低核動力航母效能，使航母和每艘航母上的70架飛機都成為(wei) 極易被擊中的目標。

　　長期批評美國海軍(jun) 花費數十億(yi) 美元裝備航母的人士經常把DF-21D作為(wei) 理由，要求大幅縮減航母艦隊，宣稱航母已經過時到令人絕望的地步。自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看待這個(ge) 問題。國防部高級官員——包括海軍(jun) 和空軍(jun) 軍(jun) 官——認為(wei) 那些關(guan) 於(yu) 航母消亡的報告還“為(wei) 時過早”(引用的是馬克 吐溫的話)。

　　DF-21D導彈——北約將其稱為(wei) CSS-5 Mod 4——是中國“東(dong) 風”係列彈道導彈家族的一員。中國擁有數百枚各種型號的“東(dong) 風”導彈。

　　根據中國防務檔案，DF-21D與(yu) 其他導彈不同的是它的機動式再入大氣層飛行器安裝有合成口徑雷達(SAR)和光學傳(chuan) 感器，使它能夠擊中移動目標。

　　這種兩(liang) 級固體(ti) 燃料導彈的作戰半徑估計在1035至1726英裏之間，安裝有常規彈頭，其威力被認為(wei) 至少能夠“一擊必殺”——這意味著導彈直接命中所造成的損傷(shang) 將使得美國航母無法再進行航空作業(ye) 。中國的軍(jun) 事文學作品對DF-21D齊射的描述是，第一次命中讓航母癱瘓，後續命中則將航母擊沉。

　　DF-21D的射程將在航母艦載機的作戰半徑之外(不進行空中加油的情況下)對航母形成威脅。這使得DF-21D導彈成為(wei) 中國發展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能力戰略的關(guan) 鍵要素。這種導彈可能會(hui) 阻止美國海軍(jun) 介入大陸與(yu) 台灣之間或中國與(yu) 其鄰國因為(wei) 南海和東(dong) 海爭(zheng) 議島嶼而爆發的衝(chong) 突。

　　中國想把美國航母困在海港中，明顯可能源於(yu) 1996年的那次事件，當時美國兩(liang) 個(ge) 航母戰鬥群開進台灣海峽，因為(wei) 中國為(wei) 了動搖台灣選舉(ju) 而在該地區進行武力恫嚇。美國航母的存在迫使中國停止了導彈射擊和軍(jun) 事演習(xi) (旨在向中國“鬧分裂的省份”施壓)。

　　中國的反介入/區域拒止防務戰略包括用數百枚近程、中程和遠程彈道導彈壓製位於(yu) 日本本土、衝(chong) 繩、韓國和遠至關(guan) 島的美國空軍(jun) 、海軍(jun) 和海軍(jun) 陸戰隊的攻擊機群。

　　據報道，DF-21D的能力似乎激起了國防分析家的極大興(xing) 奮。

　　新美國安全中心亞(ya) 太安全項目高級主任帕特裏克 M 克羅寧在2010年寫(xie) 道，“中國反艦導彈能力的出現，特別是DF-21D導彈，代表著冷戰後第一種有可能阻止我們(men) 的海上力量投送並且是專(zhuan) 門為(wei) 此而設計的能力”。

　　吉原恒淑，美國海軍(jun) 戰爭(zheng) 學院教授，在2010年寫(xie) 道，“中國能夠在美國接近至足以對中國大陸進行反擊的距離之前打到和擊中美軍(jun) 。……這在更廣泛的意義(yi) 上強調了美國海軍(jun) 不再能夠主宰海洋(從(cong)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

　　即便是當時的國防部長羅伯特 M 蓋茨也在美國空軍(jun) 協會(hui) 2010年航空航天會(hui) 議上稱中國正在投資於(yu) 網絡戰和反衛星戰，以及防空和反艦武器，包括彈道導彈，“能夠威脅到美國進行力量投送的主要途徑”——前沿空軍(jun) 基地和航母打擊大隊。

　　在2009年5月，美國海軍(jun) 研究所的《學報》雜誌封麵是一張美國航母爆炸起火的藝術繪畫，上麵的標題是“中國的航母殺手？”

　　威脅還是誇張？

　　DF-21所帶來的真正威脅有那麽(me) 糟糕嗎？

　　美國高級指揮官們(men) 似乎相信DF-21已經部署了。中國的出版物稱DF-21D的部署開始於(yu) 2010年，而海軍(jun) 上將羅伯特 F 威拉德，當時的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告訴記者說，就在同一年，導彈明顯已經到達初始作戰能力(IOC)。

　　海軍(jun) 上將塞繆爾 J 洛克萊爾三世，現任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在一次國會(hui) 聽證會(hui) 上說今年春天“一種新型反艦導彈初步部署，我們(men) 相信它就是為(wei) 了瞄準美國航空母艦而設計的”。

　　這一說法在另一次聽證會(hui) 上得到了回應，當時美國陸軍(jun) 中將邁克爾 T 弗林(國防情報局局長)說，非保密的年度中國威脅評估指出中國有1200枚彈道導彈，包括“一些數量有限但仍在增加的常規中程彈道導彈，包括DF-21D”。

　　然而，一些防務分析家指出，部署並不必然等同於(yu) 武器已經作好戰鬥準備。此外，另一個(ge) 問題是武器的真正效能。

　　對於(yu) 一枚彈道導彈來說，要想命中1000英裏以外的目標，就必須要知道目標的位置，而且位置精度要很高。如果目標(例如航母打擊大隊)的移動速度能夠達到每小時34英裏的話，那就更加複雜了。想讓武器有效，就要不斷更新地理坐標。

　　最初定位航母時，中國可能會(hui) 使用超視距雷達，能夠搜索1000英裏以外的目標。但是超視距(OTH)雷達進行遠距離搜索時，地理精度的誤差可能會(hui) 有幾英裏。

　　現在已經知道的中國位於(yu) 太平洋上空的在軌偵(zhen) 察衛星至少有3顆——配備合成孔徑雷達(SAR)或光學傳(chuan) 感器——能夠用於(yu) 更準確地定位航母的位置。

　　中國的遠程偵(zhen) 察機或攻擊潛艇也能夠精確定位航母，如果它們(men) 能夠進入正確的區域的話。但在爆發衝(chong) 突時，一架巡邏機或一艘潛艇試圖接近一艘航母的話——航母配備有E-2C早期預警機和F/A-18截擊機，還有由潛艇和驅逐艦組成的反潛屏障——可能無法做到。

　　如果中國能夠獲得航母的準確位置，數據也必須進行處理，導彈進行準備、編程和發射——這一複雜的指揮與(yu) 控製程序需要經常進行測試和演練，以確保係統能有效工作。要打到和命中移動的航母，導彈及其尋的傳(chuan) 感器和製導係統也必須功能正常。

　　那些綜合步驟——發現、定位、瞄準和命中——是最關(guan) 鍵的鏈條，軍(jun) 事上將它稱為(wei) 一種成功的武器係統的“殺傷(shang) 鏈”。

　　簡 範 托爾是一名退役的美國海軍(jun) 上校，現在是戰略與(yu) 預算評估中心負責戰略規劃的資深人士，他指出了殺傷(shang) 鏈的複雜性，他也想知道“它是否真的具備了通常意義(yi) 上的初始作戰能力”。

　　簡 範 托爾承認他隻能使用非保密信息，他在一次采訪中說，“我沒有看到任何中國已經成功測試了這一係統的消息，首先，是針對移動目標;其次，海上移動目標;再次，雜波中的海上移動目標”，意思是說航母戰鬥群中的各種支援艦艇。#p#分頁標題#e#

　　“這種試驗非常重要，以顯示出武器真正具備作戰能力”，而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簡 範 托爾是戰略與(yu) 預算評估中心2010年關(guan) 於(yu) 中國反介入/區域拒止文章的主要作者。

　　唯一暗示中國進行了DF-21D測試的報道是台灣《英文旺報》發出的。那篇文章說衛星照片顯示出戈壁沙漠上一個(ge) 650英尺長的白色圖形，上麵有兩(liang) 個(ge) 很大的彈坑可能是沒安裝彈頭的導彈造成的。即便這代表著DF-21進行了測試，然而，簡 範 托爾指出這也並不是移動目標。

　　美國國防部關(guan) 於(yu) 中國的年度報告稱：“不清楚中國是否有能力收集準確的瞄準信息並將及時其傳(chuan) 送到發射平台上，對第一島鏈以外的海域進行成功的打擊”，第一島鏈是一條假想的線，在中國防務文字中，它從(cong) 日本一直延伸到菲律賓。

　　這一論斷與(yu) 戰略與(yu) 預算評估中心另一位分析家巴裏 D 瓦茨(曾經是美國空軍(jun) 戰鬥機飛行員和作戰規劃人員)的觀點一致，他在8月份發表了一篇名為(wei) 《精確打擊的演變》的研究報告。

　　討論到DF-21D時，瓦茨寫(xie) 道，“可能關(guan) 於(yu) 這個(ge) 係統中最主要的觀點是，中國還沒有對海上移動目標進行點對點的測試”。他引用了中國新華社2011年7月的一篇文章，文中中國人民解放軍(jun) 總參謀長陳炳德上將說DF-21D“仍處於(yu) 研究階段”，還沒有達到作戰階段。

　　破壞殺傷(shang) 鏈

　　DF-21D可能中國更大的反介入戰略的一部分，“似乎有理由假設美國海軍(jun) 正在研究對抗措施，讓本就很困難的遠距離擊中移動的海上戰艦的任務變得更為(wei) 複雜”，瓦茨寫(xie) 道。

　　此外，整個(ge) 美國軍(jun) 方(不隻是美國海軍(jun) )都在空海一體(ti) 戰的概念下，研究對抗DF-21D和其他中國反介入/區域拒止手段的方法。

　　海軍(jun) 上將喬(qiao) 納森 W 格林納特(美國海軍(jun) 作戰部長)和其他軍(jun) 方領導人甚至羞於(yu) 提及中國或DF-21，以避免承認美國將中國視作敵手。

　　格林納特的發言人說海軍(jun) 作戰部長(CNO)不會(hui) 專(zhuan) 門接受關(guan) 於(yu) DF-21D的采訪。但是他提供了一些文件，其中有海軍(jun) 領導人的相關(guan) 描述——用一般術語來說，美軍(jun) 如何對付這種武器。其中一份文件是5月16日發表在《外交政策》上的一篇文章，是格林納特和空軍(jun) 參謀長馬克 A 威爾士三世上將合著的。在這篇文章中，他們(men) 討論了在空海一體(ti) 戰概念下，合作對抗反介入/區域拒止能力，但是沒有明確提到中國或DF-21D。

　　空海一體(ti) 戰“不是關(guan) 注於(yu) 一個(ge) 特定的敵手，因為(wei) 它所要打敗的反介入能力已經擴散，而且還有自動化，變得更容易使用”，兩(liang) 位領導人寫(xie) 道，“美軍(jun) 需要一種可靠的方法來確保當需要幫助盟國威懾一係列潛在敵手的入侵時能夠介入，向盟國保證，提供逐步升級的控製和危機穩定能力。”

　　格林納特和威爾士說，對抗反介入/區域拒止方法的一個(ge) 重要部分是破壞敵人的殺傷(shang) 鏈。“空海一體(ti) 戰首先通過破壞敵人的指揮、控製、通信、計算機、情報、監視和偵(zhen) 察(C4ISR)係統來打敗威脅;其次，摧毀敵人的武器發射裝置(包括飛機、艦艇和導彈陣地);最後，擊敗敵人發射的武器”，他們(men) 寫(xie) 道。

　　他們(men) 進一步指出，為(wei) 了成功地攻擊美國軍(jun) 隊，敵人“必須完成一係列動作，通常被稱為(wei) ‘殺傷(shang) 鏈’”。敵人的監視係統必須找到美軍(jun) ，其通信網絡必須將目標信息中繼到武器發射裝置，武器必須進行啟動，之後必須對美軍(jun) 進行製導瞄準。

　　“每個(ge) 步驟很容易受到攔截或幹擾，而且由於(yu) 每一個(ge) 步驟都必須能夠工作，我們(men) 的軍(jun) 隊可以關(guan) 注於(yu) 殺傷(shang) 鏈中最薄弱的環節，不是每一個(ge) 環節”，兩(liang) 個(ge) 軍(jun) 種的最高長官指出。

　　2011年9月30日，媒體(ti) 引用赫伯特 J 卡萊爾中將(時任空軍(jun) 副參謀長，負責作戰、規劃和需求)的話稱美國空軍(jun) 已經“將中國的殺傷(shang) 鏈拆解到了N個(ge) 程度”。卡萊爾現在是駐太平洋空軍(jun) 部隊的指揮官。

　　格林納特和威爾士說，他們(men) 不必對“內(nei) 陸深處的設施進行打擊”，明顯指的是攻擊位於(yu) 內(nei) 陸導彈發射陣地的遠程導彈。這一觀點被認為(wei) 指的是中國的大多數彈道導彈都安裝在機動發射車上——像DF-21D——隱藏在隧道或加固掩體(ti) 中。

　　在1991年“沙漠風暴行動”期間，美國軍(jun) 隊沒能成功發現伊拉克向以色列和駐沙特阿拉伯的美國軍(jun) 隊發射“飛毛腿”導彈的機動發射車，盡管使用了大量的攻擊機、偵(zhen) 察機和特種作戰部隊。然而，如今距離這一挫折已經過去了20多年，電子戰和情報、監視與(yu) 偵(zhen) 察(ISR)能力已經取得了長足進步。

　　機載或艦載幹擾發射機能夠阻止超視距雷達發現航母打擊大隊。電子設備、激光、網絡或動能武器都能夠用於(yu) 致盲中國用於(yu) 定位移動目標的衛星。

　　如果做不到的話，美國海軍(jun) 可以使用EA-18G“咆哮者”電子戰機或艦載電子戰係統來打敗DF-21D的雷達。除了主動幹擾發射器，負責護航的驅逐艦能夠發射艦載雷達反射誘餌，欺騙導彈去瞄準空曠海域的假目標。

　　動能殺傷(shang) 也能用來擊敗導彈。

　　在2012年的記者招待會(hui) 上，格林納特指出，美國軍(jun) 隊能夠在DF-21D彈道的不同節點上將其擊落。例如，衝(chong) 繩的美國陸軍(jun) 末段高空區域防禦導彈係統——或者在東(dong) 海巡弋的配備“宙斯盾”作戰係統和SM-3彈道導彈攔截器的美國和日本驅逐艦——都可以嚐試進行早期擊殺。

　　在末端，美國海軍(jun) 驅逐艦能夠使用“宙斯盾”-SM-3彈道導彈防禦係統保護航母。在9月18日，美國海軍(jun) 彈道導彈防禦在33次測試中擊落了27枚短程和中程彈道導彈，包括使用最新的反導軟件實現的4次直接命中。更好的軟件和能力更強的導彈正在研製中。

　　美國海軍(jun) 在波斯灣進行了固體(ti) 激光武器的作戰試驗，並在測試中擊落了巡航導彈。如果證明可行，它將是一種能夠對付來襲導彈的光速武器。

　　成功攔截來襲彈道導彈的幾率可以通過協同作戰能力係統來提高，該係統能夠讓水麵艦艇和E-2C預警飛機即時分享目標數據，以實現最準確的射擊。

　　作為(wei) 最後的手段，航母能夠使用其自衛武器——改進型“海麻雀”導彈來擊落逼近的DF-21D導彈。

　　國會(hui) 研究處的海軍(jun) 分析家羅納德 奧羅克在7月份的一份報告中稱，“盡管中國計劃中的反艦彈道導彈(ASBM)可能被認為(wei) 是‘遊戲規則改變者’，那並不意味著它無法對抗”。“可以想象出多種對付反艦彈道導彈的可能方法，這些方法也可以聯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