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伊君，1930年出生於(yu) 北京，激光技術專(zhuan) 家，中國國防科技信息中心研究員，國防科技大學教授。1997年當選為(wei) 中國工程院院士。長期從(cong) 事原子分子物理、物理力學、激光技術的教學和科研工作。20世紀60年代研製出核爆炸光輻射最小照度到來時間測試儀(yi) ，參加中國第一、二次核試驗，獲得有價(jia) 值的測量結果。20世紀80年代後主要從(cong) 事強激光技術研究，被任命為(wei) 我國激光某任務專(zhuan) 家組組長，帶領來自全國5大部門、10個(ge) 研究所、數百名科技人員組成的科研團隊，經過30年的努力，在基礎研究和工程技術方麵均取得重大進展，使我國躋身世界先進行列，對推動我國該領域的發展與(yu) 進步起了重要作用，為(wei) 維護我國國家安全、推進武器裝備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熊杏林 趙可 彭澍 李希娟

曆經多年的耕耘奮鬥，趙伊君開創的激光事業(ye) 在基礎研究和工程技術方麵均取得重大進展，使我國躋身世界先進行列，對推動我國該領域的發展與(yu) 進步起了重要作用。如今，年逾八旬的趙伊君不知老之將至，仍不懈地忙碌著、思索著，宛如一匹永遠不知疲倦的老馬，在國防科技的廣闊天地奮蹄馳騁，永遠向前。

趙伊君說，一個(ge) 國防科技工作者，就像一名奧林匹克運動員，他的使命隻有一個(ge) ：瞄準前沿，拚搏，再拚搏，衝(chong) 刺，再衝(chong) 刺，超越，再超越；他的心境隻有一種：耐得住寂寞，甘於(yu) 寂寞，享受寂寞，把寂寞當作人生境界。

興(xing) 趣是最好的老師

趙伊君1930年11月出生於(yu) 北京。他的父親(qin) 趙廣增是中國著名物理學家、教育家，抗戰爆發前夕留學美國，1939年獲得博士學位後歸國，被聘為(wei) 重慶中央大學教授。13歲時，趙伊君和弟弟趙伊筍在母親(qin) 的拉扯下，隨著苦難的遷徙人流，曆經艱辛和危險來到重慶。一家四口蝸居在一間泥糊的竹笆棚屋裏。房子太窄，趙伊君和弟弟隻能睡地鋪。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兄弟倆(lia) 都染上了疾病，弟弟患熱病夭折，趙伊君得了神經性胃痙攣，進食困難，休學半年。

趙伊君從(cong) 小就有到書(shu) 店看書(shu) 的習(xi) 慣，在北平讀小學時就喜歡讀《科學畫報》等雜誌。休學期間，趙伊君在家待不住，就經常跑到沙坪壩一家小書(shu) 店蹭書(shu) 看。一天，書(shu) 店的一部新書(shu) 引起了趙伊君的注意。這是商務印書(shu) 館出版的愛因斯坦和英費爾德合著的《物理學的進化》的中文譯本。趙伊君瀏覽了幾頁後，就被裏麵的內(nei) 容深深吸引住了。書(shu) 中用通俗的語言介紹了物理學的發展曆程和物理學家進行科學探索的傳(chuan) 奇故事，一直講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他多想買(mai) 下這本書(shu) 仔細讀，但家裏經濟困難，於(yu) 是，他就天天來書(shu) 店看上幾頁，邊看邊琢磨。

趙伊君越看越上癮，書(shu) 看完後，他反而覺得不解渴了。“牛頓天體(ti) 力學是什麽(me) ？”“牛頓與(yu) 伽利略的爭(zheng) 論又是怎麽(me) 回事？”無數個(ge) 問題在小腦袋裏蹦了出來。

一次，他在飯桌上隨便問起父親(qin) 一個(ge) 問題，趙廣增根本沒有時間給他講解，就說：“我從(cong) 圖書(shu) 館給你借本書(shu) 看吧，你想知道的可能那裏會(hui) 有。”幾天後，父親(qin) 從(cong) 中央大學圖書(shu) 館給他借來了牛頓的名著《自然哲學之數學原理》。從(cong) 這本書(shu) 裏，趙伊君又知道了微積分，接觸到了希臘字母標識的星座，對這些新知識又產(chan) 生了無限的興(xing) 趣，他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趙伊君每向父親(qin) 提出一個(ge) 問題，趙廣增就從(cong) 圖書(shu) 館借來一本圖書(shu) 讓他自己看。就這樣，趙伊君的書(shu) 一本本地讀，趙廣增的書(shu) 一本本地借，通過中央大學圖書(shu) 館，通過“萬(wan) 有文庫”叢(cong) 書(shu) ，趙伊君閱讀了大量物理學方麵的書(shu) 籍，了解了牛頓、笛卡兒(er) 、愛因斯坦等物理學大師的人生傳(chuan) 奇，並深深地迷戀上了物理學。

轉眼間，自由、快樂(le) 的休學時光結束了。1944年9月，趙伊君進入了中央大學附屬中學沙校。因為(wei) 要弄明白物理學書(shu) 裏夾雜著的大量英文術語，趙伊君入學後學習(xi) 英語的興(xing) 趣很高，成績提升也非常明顯，還曾在學校組織的英語比賽中拿過大獎。

因為(wei) 《自然哲學之數學原理》這本書(shu) 還沒有完全弄通，趙伊君就把國文老師布置的書(shu) 法作業(ye) 與(yu) 解讀微積分結合起來。其他同學練習(xi) 寫(xie) 大字，每天臨(lin) 摹的都是《九成宮》《玄秘塔碑》等字帖，唯獨趙伊君上交的書(shu) 法作業(ye) 都是老師看不懂的內(nei) 容。有一天，國文老師問他：“你每天抄寫(xie) 的是什麽(me) 呀？”趙伊君回答道：“我正在研究微分是什麽(me) ，積分是什麽(me) ，所以，就把牛頓的《自然哲學之數學原理》抄寫(xie) 了一遍。”國文老師聽後的驚訝可想而知，一個(ge) 剛上初中一年級的學生宣布自己正在研讀大學微積分的課程，這恐怕可稱得上是沙校建立以來的一大奇聞。一時間，趙伊君在沙校以“怪”出名了。

學習(xi) 牛頓天體(ti) 力學，又讓趙伊君迷上了浩瀚的星空。每逢天氣晴朗的夜晚，他做完作業(ye) ，就會(hui) 跑到屋外觀察星星，學著物理學家那樣進行天體(ti) 觀測。沒有天文望遠鏡，他就自己動手在後山砍幾根竹節，綁個(ge) 三腳架，做一個(ge) 竹製的望遠鏡模型。盡管這個(ge) 望遠鏡既不能放大，也不能拉寬，朝天上望什麽(me) 也看不到，但趙伊君卻從(cong) 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蘇聯專(zhuan) 家引路導航

1953年為(wei) 適應國家即將開始的大規模工業(ye) 化建設對科技人才的迫切需要，全國高校理工科大部分係所1950年入學的學生提前一年畢業(ye) 。結束了北京大學物理係學業(ye) 的趙伊君被分配到剛剛成立的哈爾濱軍(jun) 事工程學院，編入海軍(jun) 工程係二科的艦炮射擊指揮儀(yi) 與(yu) 光學儀(yi) 器教授會(hui) ，擔任助教。

軍(jun) 事工程學院是在蘇聯援助下建立的新中國第一所綜合性高等軍(jun) 事工程技術院校。建院之初，師資嚴(yan) 重缺乏。陳賡院長指示：來院工作的蘇聯專(zhuan) 家的主要任務不是給學員上課，而是培養(yang) 青年教員，幫助建立專(zhuan) 業(ye) ，形成“專(zhuan) 家教教員，教員教學員”的模式。1956年8月，蘇聯艦炮射擊指揮儀(yi) 設計專(zhuan) 家雅·謝·鮑裏新柯來到海軍(jun) 工程係，指導艦炮射擊指揮儀(yi) 與(yu) 光學儀(yi) 器教授會(hui) 的業(ye) 務工作，還負責輔導趙伊君。鑒於(yu) 當時中蘇關(guan) 係已經出現重大變化，趙伊君和這位蘇聯專(zhuan) 家之間接觸並不密切，但這位矮胖子上校專(zhuan) 家的關(guan) 鍵性指導，卻把趙伊君引上了國防科研的大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基礎課學習(xi) 後，鮑裏新柯有一天來到趙伊君的辦公室，直截了當地說：“從(cong) 今天開始，你要增加一個(ge) 新的學習(xi) 任務，按照克雷洛夫海軍(jun) 工程學院學員的要求，完成一個(ge) 畢業(ye) 設計。”

接著，他向趙伊君口述了一個(ge) 畢業(ye) 設計題目：“艦艇搶灘登陸時，為(wei) 支援換乘及搶占灘頭陣地，需在離岸一定距離處，利用艦上炮火支援。在此過程中，艦上所需光學儀(yi) 器該是什麽(me) ？根據這個(ge) 戰鬥情景，搞一個(ge) 設計。”出完題目，雅·謝·鮑裏新柯沒有與(yu) 趙伊君作太多交流，轉身離開了。

這個(ge) 題目讓趙伊君耳目一新。從(cong) 開始讀書(shu) 到現在，他從(cong) 來沒有碰見過這樣的老師、這樣的考題。#p#分頁標題#e#

趙伊君在學術領域是一個(ge) 不怕挑戰，並善於(yu) 接受新事物的人。他一步步琢磨題目，發現要做好這個(ge) 畢業(ye) 設計，首先必須了解這場戰鬥的作戰使命是什麽(me) ？當時敵我勢態怎麽(me) 樣？勢態距離有多遠？時下的大氣傳(chuan) 輸情況又如何？等等。隻有把這些作戰場景描述、設計清楚了，艦上所需要的光學儀(yi) 器的構造、參數以及圖紙等才能設計出來。

憑著見新的就學、見難就攻的個(ge) 性和刻苦鑽研的韌勁以及紮實的基礎知識，趙伊君在鮑裏新柯規定的時間內(nei) ，高水平地完成了自己的畢業(ye) 設計。畢業(ye) 設計在蘇聯海軍(jun) 院校難度大，要求高。據《哈軍(jun) 工傳(chuan) 》記載，1957年5月，哈軍(jun) 工參觀團考察蘇聯軍(jun) 事院校，劉居英、慈雲(yun) 桂和柳克俊去了列寧格勒，訪問了著名的克雷洛夫海軍(jun) 工程學院、庫茲(zi) 涅佐夫海軍(jun) 學院等海軍(jun) 院校後，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們(men) 的畢業(ye) 設計所吸引。趙伊君的畢業(ye) 設計能讓蘇聯專(zhuan) 家說出“很好”兩(liang) 個(ge) 字來，是十分不易的。

趙伊君事後品出味來：蘇聯專(zhuan) 家出這麽(me) 一道題的目的，就是訓練他的戰場感知意識，至於(yu) 他能不能完成、完成得好不好，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談起這件事，趙伊君感慨萬(wan) 分。他說：“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這道考題，我要永遠感謝這個(ge) 蘇聯專(zhuan) 家，是他讓我懂得了搞武器裝備的科研設計與(yu) 傳(chuan) 統學院式的科學研究有什麽(me) 重大區別。地方單位做科研，可以出於(yu) 自由愛好，進行自由探索，甚至可以為(wei) 科學而科學；武器裝備是要打仗的，國防科研必須要貼近軍(jun) 事需求，具備真槍真刀作戰的場景意識，部隊的需要，戰場的需要，才是你技術創新的真正驅動力。”從(cong) 此，“需求牽引+技術推進”這一國防科研的基本法則，在趙伊君的心裏深深地紮下了根，成為(wei) 他從(cong) 事國防科研的指路航標。

囚室裏的科研

20世紀60年代初，我國為(wei) 了打破超級大國的核訛詐，決(jue) 定進行原子彈研製和試驗。根據國防科委的指示，軍(jun) 事工程學院參與(yu) 了原子彈試驗的效應測試分析任務，學校將其中的光輻射測試分析任務交給了新調入原子工程係的趙伊君。

趙伊君領受國家任務後，與(yu) 同事一起從(cong) 研究核爆炸光輻射理論入手，探討了核火球中高溫、高壓氣體(ti) 的發光過程，基於(yu) 強爆炸時空氣中氧、氮分子反應動力學，定量描述了最小照度現象，補充了核爆炸的點爆炸理論，解決(jue) 了利用光輻射的當量速報問題。他們(men) 還研製出“核爆炸光輻射最小照度到來時間測試儀(yi) ”等3種光輻射測試設備，於(yu) 1964年、1965年參加了我國第一、第二次核試驗，均獲得有價(jia) 值的測量結果，為(wei) 科學家們(men) 在第一時間分析得出“肯定是核爆”的結論提供了依據。

1968年底，趙伊君的核爆炸光輻射測試分析工作進入到新階段，開始轉向火球物理基礎理論研究。他已經推導出了核爆炸衝(chong) 擊波前後物理量的表達式，但還有部分數據需要通過實驗提供，但這些實驗數據限於(yu) 條件不易取得，成為(wei) 開展深入研究的理論難題。正在這個(ge) 時刻，他受到錢學森先生物理力學思想的啟發，開始考慮運用物理力學這一新興(xing) 邊緣學科研究火球物理問題。然而，在那個(ge) 是非顛倒的特殊歲月，他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一起潛伏特務集團案中，戴上了一頂“特務”的帽子，遭到隔離審查。

那是一段非人的日子。一間窗戶上蒙著厚棉被透不過一絲(si) 光線，麵積不夠10平方米的囚室幾乎使趙伊君與(yu) 世隔絕。無休止的嚴(yan) 酷審訊、饑餓陷阱、人格侮辱、肉體(ti) 折磨，讓他失去了往日的清醒和理性。但無論怎樣，一個(ge) 信念是堅不可摧的，那就是，“我不是特務，必須要活著出去，總有一天能夠還原曆史的真相”。

把問題想透徹了，趙伊君一陣輕鬆。他決(jue) 定拋開一切思想包袱，在應付審訊外，潛心鑽研自己的火球物理基礎理論，過一種能夠自我愉悅的“囚徒”生活。

思路清晰了，趙伊君立即著手鑽研如何借助群論數學方法，編製研究火球原子分子物理結構的計算程序。囚室裏沒有桌子和床，地板上隻有一張褥子，每天隻送兩(liang) 個(ge) 窩頭和一杯水，趙伊君就盤腿坐在地板上，趴著身子用寫(xie) 交代材料的紙張，憑著記憶推演有關(guan) 的定理和公式。

讓他感到一絲(si) 慰籍的是，看管人員中有兩(liang) 個(ge) 原子工程係的學員，有時會(hui) 趁機偷偷和他聊上兩(liang) 句。學員們(men) 關(guan) 心的問題很多，“現在停課了，為(wei) 了適應畢業(ye) 後的工作應該補習(xi) 哪些課程？”“以後要去工作的基地是個(ge) 什麽(me) 樣的單位？”……對於(yu) 他們(men) 的問題，趙伊君總是耐心地解答。每當這個(ge) 時候，趙伊君的心情最為(wei) 舒暢。因為(wei) 從(cong) 學員的眼神中，他看到對知識的崇拜，對老師的尊敬，看到了人心向背，也看到了中國的希望和自己的光明，無形中增添了在困境中把科學研究堅持搞下去的信心和力量。時間久了，這些學員也大體(ti) 知道他每天在畫畫寫(xie) 寫(xie) 些什麽(me) 。內(nei) 心佩服的同時，有時也行個(ge) 方便，悄悄給他多遞幾張稿紙。

8個(ge) 月後，“潛伏特務”的罪名不攻自破，趙伊君重獲自由。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整整一個(ge) 月時間，把囚室裏用群論方法編製研究火球原子分子物理結構計算程序的思考成果整理出來，寫(xie) 了滿滿三個(ge) 筆記本。這些成果為(wei) 他從(cong) 事原子分子物理的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鑄就大國利劍

20世紀70年代，隨著中國核試驗方式由大氣層轉入地下，趙伊君所在的光輻射測試專(zhuan) 業(ye) 前途暗淡，研究方向麵臨(lin) 再一次調整。趙伊君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調整方向了，自從(cong) 進入軍(jun) 事工程學院與(yu) 國防科技事業(ye) 結緣以來，他一開始搞海軍(jun) 炮光學儀(yi) 器教學，不久轉向海軍(jun) 炮射擊指揮儀(yi) ，繼而參與(yu) 電子模擬計算機的研製，後來又從(cong) 事核試驗光輻射測試分析，每一次都是跨學科的大轉行。在趙伊君看來，頻繁的轉行是一般科技工作者忌諱的，但對國防科技工作者來講，則是不可避免的。因為(wei) 軍(jun) 事技術發展迅猛，國防科技工作者必須與(yu) 時俱進，樹立緊跟前沿的意識，做好隨時把自己熟悉的東(dong) 西扔掉，重新起步學習(xi) 新知識的思想準備，所以他能夠平靜麵對並憑著厚實的基礎理論和融會(hui) 貫通的能力，遊刃有餘(yu) 地進行一次又一次不自由的轉行。

趙伊君和同事們(men) 討論新的研究方向時，把目光瞄準了強激光技術。這不僅(jin) 是因為(wei) 激光與(yu) 核爆炸光輻射都是強光，還在於(yu) 強激光技術在國防科技領域日益顯示出廣闊的應用前景。認準了這一目標，趙伊君在強激光技術領域一幹就是40餘(yu) 年。

在“文革”動蕩的歲月中，趙伊君和同事們(men) 多方收集激光研究的前沿動態，四處購置設備，自己動手搞加工、做試驗，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他從(cong) 擅長的理論入手探索激光破壞機理，在看不到新文獻的情況下，在國內(nei) 首次提出固體(ti) 層裂破壞理論，並編製出相應的計算程序，在這一領域做出了開創性成果。他和同事們(men) 還參與(yu) 到640-3國家任務。

20世紀80年代初，趙伊君吸取640-3工程下馬的教訓，從(cong) 我國國情出發，綜合大量國際科技信息，獨辟蹊徑，大膽提出了我國重啟高能激光研究的新設想。經過多次驗證，這一設想獲得肯定，成為(wei) 我國再次啟動激光工程研究的起點，隨後確定以國防科技大學為(wei) 主體(ti) 抓總，趙伊君任組長。#p#分頁標題#e#

從(cong) 此，趙伊君成為(wei) 這一研究團隊的靈魂，創造了由高等院校抓總做工程，將全國多個(ge) 不同隸屬關(guan) 係、具備強勁科研實力的單位捆在一起，一幹就是30年的奇跡。他們(men) 經過概念研究——單元技術攻關(guan) ——係統集成——大型綜合試驗，在新世紀來臨(lin) 之際獲得了重要成果。趙伊君還提出了研製高技術裝置的樣機發展戰略，獲得總裝備部領導的采納，對推動我國新概念尖端技術及其應用發揮了重要作用。

曆經多年的耕耘奮鬥，趙伊君開創的激光事業(ye) 進入了輝煌時期，他個(ge) 人也迎來了收獲季節。1997年，當選為(wei) 中國工程院院士；2008年，獲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2010年，獲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yu) 技術進步獎。

踏遍青山人未老。講課、帶學生、做谘詢、開專(zhuan) 家組會(hui) 議、組織大型試驗……年逾八旬的趙伊君不知老之將至，仍不懈地忙碌著、思索著，宛如一匹永遠不知疲倦的老馬，在國防科技的廣闊天地奮蹄馳騁，永遠向前。

（作者熊杏林、趙可係國防科技大學人文與(yu) 社會(hui) 科學學院教授，彭澍係國防科技大學光電科學與(yu) 工程學院高能激光技術研究所協理員，李希娟係國防科技大學校刊編輯部編審）

指導同事分析實驗數據

在邯鄲718所試驗

在實驗室進行強激光技術研究

作關(guan) 於(yu) 強激光技術發展趨勢的報告

甘願寂寞也是人生的一種境界

科研工作，是一項寂寞的事業(ye) 。唯有耐得住寂寞，享受寂寞的人，才有可能走出輝煌。趙伊君說，一個(ge) 國防科技工作者，就像一名奧林匹克運動員，他的使命隻有一個(ge) ：瞄準前沿，拚搏，再拚搏，衝(chong) 刺，再衝(chong) 刺，超越，再超越；他的心境隻有一種：耐得住寂寞，甘於(yu) 寂寞，享受寂寞，把寂寞當作人生境界。一次，趙伊君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闡明了自己對國防科技工作者甘守寂寞、默默無聞奉獻的獨到見解。

記者：您是一個(ge) 頗有建樹的科研人員，多年來卻始終默默無聞奉獻，對此有何感想？

趙伊君：在我們(men) 國防科技戰線，無名英雄實在是太多了，默默無聞奉獻的也不獨我一個(ge) 。從(cong) 某種意義(yi) 上來說，默默無聞對於(yu) 一個(ge) 真正潛心做點學問的人來說，是一種保護。它避免了許多繁雜俗事的打擾，使我有一個(ge) 平靜的生活、工作、學習(xi) 環境。古人曰：心靜誌高遠，就是這個(ge) 道理。當然，默默無聞決(jue) 不是平平庸庸。這些年，我帶出了一大批科研人員，這些人在科研方麵取得了顯著成績，這是我最大的安慰。當然，我也發表了論文170多篇，出版了著作3部，有17項成果獲獎，這不是對我默默無聞的回報嗎？一個(ge) 國防科技工作者，最關(guan) 鍵的是要樹立正確的名利觀。如果一個(ge) 人過分逐名求利，必被名利所累。名利之心長一份，很可能人生路標就會(hui) 歪一點。說不定還會(hui) 身不由己地幹出蠢事、壞事。正確的名利觀可以成為(wei) 人生和事業(ye) 的一種動力。現在，我的許多學生在行政職務上都超過了我，生活條件和待遇上也超過了我，但我從(cong) 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