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下半年開始，銅、鋁、鋼、玻璃等大宗原材料的國內(nei) 國際價(jia) 格都出現了大幅上漲，部分商品的價(jia) 格漲幅甚至超過一倍。

從(cong) 目前的情況看，原材料漲價(jia) 的壓力大部分被生產(chan) 廠商“硬扛”了下來。值得警惕的是，已有不少中小製造業(ye) 企業(ye) 因此麵臨(lin) 虧(kui) 損甚至倒閉的風險。同時，在消費品的終端，也有因價(jia) 格傳(chuan) 導而出現價(jia) 格上漲的勢頭。

漲價(jia) 潮下，暗流湧動，博弈加劇。

政府也已關(guan) 注到了上述情況。4月8日召開的國務院金融委會(hui) 議明確提出，“要保持物價(jia) 基本穩定，特別是關(guan) 注大宗商品價(jia) 格走勢”。4月9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經濟形勢專(zhuan) 家與(yu) 企業(ye) 家座談會(hui) 上指出，“加強原材料等市場調節，緩解企業(ye) 成本壓力”。

《中國經濟周刊》記者  郭芳  郭誌強  陳一良 | 廣東(dong) 、浙江、湖南報道

“這是近十幾年來最異常的一次漲價(jia) ！”陳建新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感歎道。

陳建新是一家家電企業(ye) 的供應鏈負責人，他現在每天最主要的任務是應對供應商的漲價(jia) 談判。“這是很罕見的，因為(wei) 我們(men) 的采購量很大，通常跟供應商都是談降價(jia) 。”

但這一輪原材料漲價(jia) 從(cong) 去年11月一直持續至今，供應商已經扛不住了。

漲價(jia) ！漲價(jia) ！！

家電業(ye) 所需的原材料例如矽鋼、銅、鋁等的價(jia) 格均大幅上漲。銅的價(jia) 格從(cong) 去年低點的3.8萬(wan) 元／噸，現在漲到約6.8萬(wan) 元／噸；矽鋼的價(jia) 格從(cong) 4000元／噸漲到8000多元／噸；鋁的價(jia) 格則從(cong) 去年的最低價(jia) 1.1萬(wan) 元／噸最高漲到約1.8萬(wan) 元／噸。

“幾乎所有的原材料都在漲，而且漲幅非常大，幾天一個(ge) 價(jia) 。”陳建新提高了音量強調，“不是推高，而是急劇地推高了我們(men) 的成本。”

以空調為(wei) 例，目前的生產(chan) 成本已經被推高了10%左右。“行業(ye) 的利潤一般也就10%左右，甚至有的還不到10%。”

食用油企業(ye) 同樣麵臨(lin) 著原材料上漲帶來的巨大成本壓力。

“瘋狂，真的瘋狂！” 王權連連歎息，豆油和菜油的價(jia) 格一直瘋狂上漲。王權是國內(nei) 一家小有名氣食用油企業(ye) 的高管，他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如果零售終端不漲價(jia) ，他們(men) 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精煉食用油所用的菜油和豆油主要依靠進口。菜油從(cong) 去年5-6月的最低價(jia) 7000元/噸左右一路漲到現在每噸12000元左右，豆油則從(cong) 最低4000多元/噸漲到每噸11000元左右。“在去年已經漲了一輪的基礎上，春節之後的漲幅還達到了20%，這是挺嚇人的。”王權說。

“不管是原材料菜油和豆油，還是輔料包裝、紙箱通通大幅上漲。” 另一家中小食用油生產(chan) 商總經理薛名直言成本壓力下的生存之艱，“現在哪還有什麽(me) 利潤？按目前的原材料價(jia) 格，賣一件食用油就虧(kui) 幾十塊錢，賣得越多虧(kui) 得越多。”薛名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他們(men) 被迫采取了限量出售的方式，“客戶訂貨1000件，可能就發貨100件。”

萬(wan) 幸的是，去年價(jia) 格低的時候，薛名儲(chu) 備了一些庫存，現在主要用庫存油投放向市場。（詳細報道見本期文章《起底食用油漲價(jia) 》）

玻璃價(jia) 格上漲同樣瘋狂。

吉明玻璃集團總經理吳冰給《中國經濟周刊》記者發來了一張玻璃價(jia) 格的走勢圖。走勢圖顯示，自2020年4月之後，玻璃價(jia) 格一路上揚，最高達到2400多元／噸。

去年疫情期間，玻璃價(jia) 格一度下探到了1200多元／噸，之後價(jia) 格一路上漲，在一年之內(nei) 翻了一番。

吳冰匯集了一下漲價(jia) 信息，發現過去一年玻璃一共漲價(jia) 150多次。“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上遊的廠家都會(hui) 發來漲價(jia) 通知，每天漲個(ge) 幾十塊錢。”

“我們(men) 現在都不知道怎麽(me) 去報價(jia) ，今天剛報的價(jia) 格，明天又漲了。原來的報價(jia) 是15天內(nei) 有效，現在的報價(jia) 隻能管當天，僅(jin) 在當天有效。”吳冰說，很多客戶都不能理解。“對我們(men) 來說，價(jia) 格的穩定特別重要，價(jia) 格穩定才能有利潤，價(jia) 格不穩定，接單就非常辛苦。價(jia) 格波動大對我們(men) 的影響非常大。”

據介紹，每年玻璃價(jia) 格的波動範圍一般在500元/噸以內(nei) ，年初淡季價(jia) 格相對便宜，年底旺季價(jia) 格高一些，這是比較正常的供求關(guan) 係。

吳冰說，現在價(jia) 格異常上漲，下單的客戶比較少，大家都在觀望。“原來都是滿負荷生產(chan) ，每周生產(chan) 6天，每天都要加班，但現在隻有一些零散的訂單，沒有批量的大訂單，滿足不了生產(chan) 。”

鋁型材加工企業(ye) 的日子也不好過。如前所述，鋁的價(jia) 格從(cong) 去年的最低價(jia) 1.1萬(wan) 元／噸最高漲到約1.8萬(wan) 元／噸。

“下遊的很多客戶都不下單了，都在觀望，我們(men) 的訂單減少了近30%。我們(men) 有生產(chan) 能力，但現在因為(wei) 訂單不足，部分生產(chan) 線在停產(chan) ，這是鋁型材企業(ye) 目前普遍麵臨(lin) 的情況。”一家鋁型材龍頭加工企業(ye) 負責人歎息，“市場明明有需求，但由於(yu) 異常漲價(jia) ，導致整個(ge) 行業(ye) 無法正常運轉。”

由於(yu) 原材料價(jia) 格的上漲，這段時間鋁型材加工企業(ye) 的成本急劇上升，這使本就不高的利潤更加微薄。“像我們(men) 已經是行業(ye) 內(nei) 最優(you) 秀的企業(ye) ，每噸鋁也就賺個(ge) 一千幾百塊的加工費，而鋁錠的價(jia) 格一噸就漲了4000塊，上遊過高的價(jia) 格對整個(ge) 下遊的傷(shang) 害非常大。”上述鋁型材龍頭加工企業(ye) 負責人說。

王永平是經營家裝企業(ye) 的老板，他現在是有單不敢接。

從(cong) 過完春節到現在，他一共收到了50多張漲價(jia) 通知，如果時間再推前至2020年7月，他收到的漲價(jia) 通知超過100張。這些漲價(jia) 通知來自輕鋼龍骨、石膏板、板材、管材、線材、商砼（混凝土）等7個(ge) 大類20多家經銷商，這些原材料的價(jia) 格無一例外通通大幅上漲。

“裝修麵積100平方米的房子，平均總預算從(cong) 原來的15萬(wan) 元漲到了17萬(wan) 元。” 王永平說，客戶根本不接受漲價(jia) 。

王永平的客戶主要是小中產(chan) 人群，對價(jia) 格較為(wei) 敏感。年前的客戶在貨比三家之後才下了訂單，現在成本上升，若要調價(jia) ，小中產(chan) 們(men) 顯然接受不了。“我們(men) 也隻能硬扛。新的訂單現在已經不敢簽了。”（詳細報道見本期文章《裝修公司“進退兩(liang) 難”》）

流動性過剩和供給偏緊

這一輪原材料漲價(jia) 潮幾乎席卷了所有領域。

相關(guan) 統計顯示，今年以來，57種主要的大宗商品中，30種商品漲幅超過10%，原油、聚合MDI、闊葉橡膠等11種商品漲幅超過30%，純苯年內(nei) 漲幅更是超過50%。而若與(yu) 去年二季度初的價(jia) 格相比，則有近四成的大宗商品價(jia) 格漲幅超過50%。

究竟是什麽(me) 原因導致了這一輪價(jia) 格的集體(ti) 上漲？原因是多方麵的，不同行業(ye) 的具體(ti) 情況並不相同，但幾乎所有受訪者都提到了全球性的流動性過剩。

在3月2日的國新辦發布會(hui) 上，銀保監會(hui) 主席郭樹清表示，流動性增加以後，由於(yu) 經濟已經高度全球化，中國的經濟和其他國家的經濟密切相連，外國資本流入中國數量會(hui) 明顯增加。中國經濟目前還是恢複性增長，資產(chan) 價(jia) 格有很大的吸引力，和其他國家相比利差比較大，外國資本流入是必然的。

前述鋁型材龍頭加工企業(ye) 負責人接受《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采訪時說，異常的價(jia) 格上漲已經背離了市場供求關(guan) 係。“據我們(men) 所知，大量的鋁錠被囤積在倉(cang) 庫，目前仍然是供過於(yu) 求的狀態，但價(jia) 格卻一直在漲，這是極不正常的。”在他看來，“大量資金湧入進行投機炒作哄抬價(jia) 格，可選擇的投資標的不多，於(yu) 是大宗商品幾乎都在漲價(jia) 。”

而據另一位鋁型材加工行業(ye) 內(nei) 的資深人士向《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分析，在各項環保的硬約束之下，電解鋁的生產(chan) 被要求進行總量控製，每年的生產(chan) 總量大約維持在4500萬(wan) 噸的水平。“這給資本炒作提供了可能。但事實上，目前的市場還是比較明顯的供過於(yu) 求的狀態，下遊的需求雖然在複蘇，但並不是特別好，因此這一輪的價(jia) 格並沒有強勁的需求拉動。”

根據世界金屬統計局2月公布的數據，2020年，全球原鋁市場供應過剩154.6萬(wan) 噸，2019年全年供應過剩46.2萬(wan) 噸。

上述鋁型材龍頭加工企業(ye) 負責人據此判斷，鋁的價(jia) 格肯定要下來，因為(wei) 目前的價(jia) 格明顯不合理。

但高登鋁業(ye) 集團執行總裁李婧的看法則截然相反，在她看來，在進行了總量控製之後，未來鋁價(jia) 必然上漲。“因為(wei) 產(chan) 能就這麽(me) 多，而市場的需求量在變大，例如汽車輕量化、光伏發展、醫療器材等等，需求量越來越大。”

而據中信證券研報，預計未來一年電解鋁價(jia) 格有望突破2萬(wan) 元/噸。

“現在大家都在觀望博弈。”上述鋁型材龍頭加工企業(ye) 負責人說。

全球市場回暖，需求複蘇導致供給偏緊則是另一重要原因。

跟鋁不一樣，玻璃的價(jia) 格上漲受供求關(guan) 係異常影響更大。“我們(men) 發現，廠商的倉(cang) 庫裏確實沒存貨。”吉明玻璃集團總經理吳冰說。

1月22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反壟斷局對中國建築玻璃與(yu) 工業(ye) 玻璃協會(hui) 涉嫌組織部分玻璃企業(ye) 達成壟斷協議行為(wei) 立案調查。

之後，中國建築玻璃與(yu) 工業(ye) 玻璃協會(hui) 公開表示，將立即停止並在今後不再參與(yu) 和組織會(hui) 員企業(ye) 開展任何違反《反壟斷法》的價(jia) 格協調、減產(chan) 、限產(chan) 等活動，撤回任何有關(guan) 限產(chan) 、減產(chan) 、提前冷修、保窯的倡議。

在玻璃業(ye) 內(nei) 看來，雖然市場需求在複蘇，但這一輪玻璃價(jia) 格異常上漲主因是上遊企業(ye) 聯合起來的“價(jia) 格協調、減產(chan) 、限產(chan) ”等行為(wei) 所導致。

而主要依靠進口的豆油和菜油，則受國際市場價(jia) 格以及供求關(guan) 係影響較大。

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nong) 業(ye) 組織近日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今年2月，全球食品價(jia) 格連續第9個(ge) 月上漲，其中食糖和植物油價(jia) 格漲幅最大。食糖價(jia) 格環比上升6.4%，植物油價(jia) 格指數環比上升6.2%，達到了2012年4月以來的最高水平。

“去年疫情期間，多數餐飲企業(ye) 不開門營業(ye) ，導致食用油市場滯銷，大量的食用油囤積下來，價(jia) 格也隨之跌到了低穀。但之後隨著國際疫情惡化，國際形勢更加複雜，進口受到了較大影響，導致國內(nei) 豆油和菜油庫存緊張，食用油價(jia) 格開始攀升，上漲幅度特別大。”食用油企業(ye) 高管王權在春節後曾一度感覺到采購異常艱難。

王權說，現在市場的預期比較悲觀。“有觀點認為(wei) ，植物油價(jia) 格會(hui) 繼續漲到15000～16000元/噸，如果真是這種漲幅，那我們(men) 進超市的食用油價(jia) 格估計要翻倍。”

倒閉和通脹

事實上，王權所在的食用油企業(ye) 在年後已經進行了兩(liang) 輪提價(jia) 。

“采購成本還在持續上升，而價(jia) 格傳(chuan) 導有一個(ge) 過程。” 他預測，未來食用油價(jia) 格將大幅上漲。

但王權他們(men) 也麵臨(lin) 著兩(liang) 難局麵，“一方麵是成本上漲帶來的壓力；另一方麵，零售終端的價(jia) 格漲多了，需求就會(hui) 下滑，銷量必然受影響。”

“上遊食用油原料價(jia) 格漲了，而食用油終端卻在打價(jia) 格戰。龍頭企業(ye) 還可以挺住，但中小油企就特別難受，價(jia) 格漲得厲害，消費者不能接受，經銷商也不能接受，市場份額被擠壓，肯定要麵臨(lin) 重新洗牌。”薛名說。

同樣是麵向終端零售的家電行業(ye) 也麵臨(lin) 著相似的局麵。

“現在想漲價(jia) 也沒辦法漲，因為(wei) 你一漲價(jia) ，就等於(yu) 把市場讓給了那些劣質的廠商。”一家家電龍頭企業(ye) 的負責人向《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坦言，在這一輪漲價(jia) 潮之下，他們(men) 家電產(chan) 品的利潤已經被攤薄到了3%，如果原材料價(jia) 格再繼續上漲，肯定就頂不住了。

奧克斯、誌高、美的等家電企業(ye) 從(cong) 去年底開始已經紛紛發出漲價(jia) 通知，一些產(chan) 品的漲價(jia) 幅度甚至達到了15%。業(ye) 內(nei) 預計，隨著旺季的到來，家電產(chan) 品將迎來一波漲價(jia) 潮，否則無法消化這一波原材料價(jia) 格的上漲。

“零售端如果不漲價(jia) ，企業(ye) 一定扛不住，一些成本控製能力較弱的企業(ye) 已經陷入虧(kui) 損，甚至一些小廠商可能要麵臨(lin) 倒閉。”家電企業(ye) 供應鏈負責人陳建新直言。

行業(ye) 惡性競爭(zheng) 和整體(ti) 性虧(kui) 損，這幾乎是當下製造業(ye) 企業(ye) 較為(wei) 普遍的擔憂。

據上述鋁業(ye) 資深人士介紹，一噸電解鋁的生產(chan) 成本在13000元左右，加上一兩(liang) 千塊錢的利潤賣出去，是比較合理的價(jia) 格。但現在已經加了4000多塊錢，電解鋁廠賺得盆滿缽滿，而鋁加工企業(ye) 的利潤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了。

業(ye) 內(nei) 有人調侃，處於(yu) 上遊的中國鋁業(ye) 近兩(liang) 個(ge) 月賺的錢，比以往3年賺的都要多。

鋁加工企業(ye) 的生存現狀則與(yu) 此形成鮮明對比。以上述那家生產(chan) 鋁型材的龍頭企業(ye) 為(wei) 例，去年該龍頭企業(ye) 的銷售增長了15.5%，但利潤卻隻增長了1.7%。“我們(men) 是通過量來彌補利潤，實際的利潤率是在不斷降低的。”該企業(ye) 負責人解釋說，因為(wei) 房地產(chan) 調控，需求量減少，且近幾年地產(chan) 寡頭壟斷越來越厲害，每年集中采購都要求價(jia) 格降幾個(ge) 點，使得他們(men) 的利潤越來越薄，生存越來越艱難。

“一方麵是房地產(chan) 企業(ye) 為(wei) 了控製成本，集中大宗采購，我們(men) 的價(jia) 格被壓得非常低；另一方麵，同行之間為(wei) 了搶項目，打價(jia) 格戰打得頭破血流陷於(yu) 惡性競爭(zheng) ，提價(jia) 的空間已經很小。”李婧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坦言。

他們(men) 預測，這一輪漲價(jia) ，將加速一批中小型鋁型材加工廠的倒閉和淘汰。

而據多位玻璃企業(ye) 負責人反映，過去一年，由於(yu) 疫情影響，加上頻繁、異常的價(jia) 格波動，一些同行熬不下去，已經相繼倒閉。這其中有正常的市場優(you) 勝劣汰，但倒閉的企業(ye) 明顯比往年更多。跟往年不一樣，倒閉的企業(ye) 中有很多是幹了10多年的，這種現象並不正常。

據《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調查，當前，在成本持續上漲和行業(ye) 惡性競爭(zheng) 的雙重困境中，製造業(ye) 企業(ye) 普遍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這些製造業(ye) 企業(ye) 擔心，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將會(hui) 導致行業(ye) 的惡性競爭(zheng) 和整體(ti) 性虧(kui) 損，加速一批中小廠商的倒閉。同時，原材料的漲價(jia) 也將會(hui) 逐漸向下遊傳(chuan) 遞，甚至很有可能蔓延到各日用消費品領域，引發通脹。

這已經引起了監管層的重視。

4月8日，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hui) 召開會(hui) 議強調，要保持物價(jia) 基本穩定，特別是關(guan) 注大宗商品價(jia) 格走勢。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陳建新、王權、薛名、王永平均為(wei) 化名）

（本文刊發於(yu) 《中國經濟周刊》2021年第7期）

2021年第7期《中國經濟周刊》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