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統計局近日發布的數據顯示，1-10月份，裝備製造業(ye) 利潤同比增長9.6%，是對工業(ye) 利潤增長貢獻最大的板塊。作為(wei) 推動工業(ye) 轉型升級的引擎，高端裝備製造業(ye) 一直是各個(ge) 國家和地區提升核心競爭(zheng) 力的必爭(zheng) 之地。隨著全球經濟運行的不確定性增加，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chan) 業(ye) 變革的深化，高端裝備製造業(ye) 正麵臨(lin) 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主持人 趙姍

嘉賓

許召元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產(chan) 業(ye) 經濟研究部副部長、研究員

程 楠 中國電子信息產(chan) 業(ye) 發展研究院賽迪智庫規劃研究所所長

時紅秀 中共中央黨(dang) 校（國家行政學院）經濟學教研部政府經濟管理教研室主任

保持裝備製造業(ye) 利潤較快增長是促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

中國經濟時報：裝備製造業(ye) 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產(chan) 業(ye) ，是製造業(ye) 的核心和現代產(chan) 業(ye) 的脊梁，在當今世界金融貿易格局多變、市場競爭(zheng) 日益激烈的背景下，大力發展高端裝備製造業(ye) 對於(yu) 我國的經濟發展有哪些重要意義(yi) ？

許召元：中美經貿摩擦以來，我國製造業(ye) 大而不強、基礎能力整體(ti) 較弱，不少環節嚴(yan) 重受製於(yu) 人的短板凸顯，其中裝備製造業(ye) 尤為(wei) 突出。美國將以華為(wei) 為(wei) 代表的一大批企業(ye) 列入實體(ti) 清單，對芯片和關(guan) 鍵零部件進行限製出口，給企業(ye) 的正常運行帶來了重大影響，其最終限製的也是如光刻機等高端裝備產(chan) 品。當前，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不僅(jin) 有進一步強化對我國高端裝備出口限製的趨勢，甚至還開始有將高技術、高附加值裝備產(chan) 品的生產(chan) 陸續收回至本土的態勢。十九屆五中全會(hui) 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製定國民經濟和社會(hui) 發展第十四個(ge) 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以下簡稱《建議》）中，特別提出我國今後要重點促進產(chan) 業(ye) 基礎高級化，提升產(chan) 業(ye) 鏈現代化水平，而提升裝備製造業(ye) 的能力和水平是產(chan) 業(ye) 基礎高級化的重中之重。

近年來，我國裝備製造業(ye) 高質量發展取得了比較好的成效。今年1—10月份，裝備製造業(ye) 利潤同比增長9.6%，是對工業(ye) 利潤增長貢獻最大的板塊。實際上，從(cong) 2015年以來，不少裝備製造業(ye) 的銷售利潤率就持續好於(yu) 工業(ye) 平均水平。例如，2015年至今，儀(yi) 器儀(yi) 表製造業(ye) 的平均利潤率要高於(yu) 全部工業(ye) 2.4個(ge) 百分點以上，而今年1—10月份，已經高於(yu) 全部工業(ye) 的利潤率4.5個(ge) 百分點。通用、專(zhuan) 用設備製造業(ye) 也分別高於(yu) 全國工業(ye) 利潤率1.0和2.4個(ge) 百分點。

不斷提高行業(ye) 的利潤水平，特別是提高裝備製造業(ye) 的利潤率，是製造業(ye) 高質量發展最重要的支撐。裝備製造業(ye) 是“生產(chan) 機器的機器製造業(ye) ”，要鍛造產(chan) 業(ye) 長板、補齊產(chan) 業(ye) 發展短板必然要首先提升裝備製造業(ye) 的能力和水平。沒有高質量、高精度的裝備，生產(chan) 不出高質量、高精度的機器，就不可能有高質量的產(chan) 業(ye) 。例如，作為(wei) 高端裝備製造的代表——高端數控機床產(chan) 業(ye) ，我國就不得不高度依賴於(yu) 從(cong) 日本、韓國和歐洲進口，其中最高端、精度最高的數控機床，一直是發達國家對我國限製出口的重要領域。裝備製造業(ye) 要進一步提升質量和水平，必須要進一步加大研發投入，而企業(ye) 是研發的主體(ti) ，如果企業(ye) 的效益水平不能夠提升，必將影響企業(ye) 加大研發、促進產(chan) 品升級的能力。

程楠：在當今世界金融貿易格局多變、市場競爭(zheng) 日益激烈的背景下，全球產(chan) 業(ye) 結構和分工格局麵臨(lin) 新的調整。我國經濟也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即將開啟全麵建設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國際國內(nei) 環境的深刻變化，給我國裝備製造業(ye) 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風險和挑戰，加快發展高端裝備製造業(ye) 具有重要意義(yi) 。

從(cong) 國際看，高端裝備製造業(ye) 是國之重器，代表一國的核心競爭(zheng) 力。裝備製造業(ye) 為(wei) 經濟部門進行簡單生產(chan) 和擴大再生產(chan) 提供各種裝備，被譽為(wei) 工業(ye) 經濟的心髒，是國民經濟的生命線。建設製造強國，不能僅(jin) 僅(jin) 停留在產(chan) 品中國製造，如果嚴(yan) 重依賴國外設備才能生產(chan) 高質量產(chan) 品，那還不是真正意義(yi) 上的製造強國。要向德國學習(xi) ，在高端裝備製造上下真功夫、下苦功夫，切實走出一條高技術、高品質、高附加值的發展道路，才能在世界製造強國的競爭(zheng) 中站穩腳跟。

從(cong) 國內(nei) 看，高端裝備製造業(ye) 產(chan) 業(ye) 鏈條長，帶動示範效應強。我國裝備製造業(ye) 涉及門類廣、產(chan) 業(ye) 鏈條長、配套體(ti) 係全，涉及設計、製造、檢測、控製等多個(ge) 領域，鋼鐵、鋁材、橡膠、塑料等多個(ge) 行業(ye) ，以及鑄造、焊接、電鍍、噴塗等多項技術，是一個(ge) 創新高度活躍的產(chan) 業(ye) 。發展高端裝備製造業(ye) 就是一個(ge) 係統集成和協同創新的過程，以裝備為(wei) 引領，將有助於(yu) 帶動相關(guan) 行業(ye) 和領域的技術突破和產(chan) 品創新。

時紅秀：首先，影響著中國經濟社會(hui) 發展的基礎。當今的發達國家在曆史上都曾經是製造業(ye) 大國，工業(ye) 化曆史無非是一個(ge) 製造業(ye) 不斷分工演化並衍生出越來越多其他產(chan) 業(ye) 的過程，隻是在這個(ge) 分工體(ti) 係裏，有的國家越來越傾(qing) 向於(yu) 向某種領域深化，包括標準、技術等知識領域深化，有的則繼續在製造業(ye) 裏麵“深耕”。中國作為(wei) 擁有悠久農(nong) 業(ye) 傳(chuan) 統的國家，實現工業(ye) 化起步較晚，呈現出的顯著特征就是工業(ye) 製造業(ye) 的快速增長。製造業(ye) 也承載著大多數國民的生計和命運。現在常說中國製造業(ye) “大而不強”，怎樣強？就得有高端裝備製造業(ye) 帶動，具體(ti) 表現在三個(ge) 方麵，一是高端裝備製造技術向配套產(chan) 業(ye) 擴散。二是高端裝備製造向原有產(chan) 業(ye) 提出新的需求或應用市場。三是高端裝備製造設備“回哺”傳(chuan) 統製造業(ye) ，為(wei) 其轉型升級提供物質條件。

其次，影響產(chan) 業(ye) 結構調整，並由此引發一係列社會(hui) 關(guan) 係。世界各經濟體(ti) 不約而同地都有一個(ge) 現象，即伴隨著人均GDP的不斷提高，出現“兩(liang) 個(ge) 下降”：一是工業(ye) 增加值在GDP中的比重穩步下降。比如我國從(cong) 2006年的42%下降至2019年的32%，累計下降10個(ge) 百分點，僅(jin) 2019年就下降1.8個(ge) 百分點。二是製造業(ye) 增加值在GDP中的比重也持續下降。我國2011年時該指標為(wei) 32.1%，下降到2019年的27.2%。這個(ge) 趨勢美國也存在。伴隨兩(liang) 個(ge) 下降的是製造業(ye) 對就業(ye) 的“承載”量也在下降。傳(chuan) 統製造業(ye) 失去增長動能，並不斷外移，留下來的，隻能是失業(ye) 、破敗和社會(hui) 各種矛盾。即使已經完成了工業(ye) 化的發達國家，不重視製造業(ye) 發展、沒有高端製造業(ye) 的充分發展和全麵帶動，也會(hui) 引發經濟增長、產(chan) 業(ye) 結構、就業(ye) 以及社會(hui) 保障等一係列問題。中央在這方麵有著清醒的認識，《建議》中就提出，要“保持製造業(ye) 比重基本穩定，鞏固壯大實體(ti) 經濟根基”。

優(you) 化各產(chan) 業(ye) 的市場組織結構，不斷促進優(you) 勝劣汰和兼並重組

中國經濟時報：國家統計局近日發布的數據顯示，1—10月份，裝備製造業(ye) 利潤同比增長9.6%，增速比1—9月份加快0.8個(ge) 百分點，拉動規模以上工業(ye) 利潤同比增長3.2個(ge) 百分點，是對工業(ye) 利潤增長貢獻最大的板塊。當前，中國裝備製造業(ye) 應如何保持優(you) 勢、補齊短板？

程楠：近年來，我國裝備製造業(ye) 的綜合實力大幅提升，突破了一批關(guan) 鍵核心技術，湧現了一批具有國際競爭(zheng) 力的企業(ye) 和集群，形成了較為(wei) 完善的產(chan) 業(ye) 配套。但實事求是地分析，我國裝備製造業(ye) 距離高質量發展還有一定距離，一是存在部分“卡脖子”的裝備產(chan) 品，比如光刻機。二是基礎配套能力發展滯後，裝備主機麵臨(lin) “空殼化”。三是產(chan) 品附加值比較低，多為(wei) 中低端產(chan) 品。以新能源汽車的電機為(wei) 例，對比海關(guan) 進出口數據會(hui) 發現，德、日、韓出口電機價(jia) 格幾乎是我國的2倍。

正確認識我國裝備製造業(ye) 的長板和短板，對指導“十四五”乃至中長期裝備製造業(ye) 發展具有現實意義(yi) 。一是發揮市場經濟條件下新型舉(ju) 國體(ti) 製優(you) 勢，集中力量、協同攻關(guan) ，突破一批重大關(guan) 鍵裝備。比如高端數控機床，這是服務各行各業(ye) 的工業(ye) 母機，可以圍繞航空航天、高技術船舶和海工裝備、軌道交通、工程機械等應用需求，聯合開展核心技術和關(guan) 鍵共性技術研發、重大成套高端裝備製造，並通過首台套應用、試點示範等加快新產(chan) 品的推廣應用，以用促研，實現技術的迭代和產(chan) 品的升級。二是打好裝備製造業(ye) 產(chan) 業(ye) 基礎高級化、產(chan) 業(ye) 鏈現代化的攻堅戰，通過重大關(guan) 鍵裝備研製，帶動基礎零部件（元器件）、基礎材料、基礎工藝、基礎軟件、技術基礎的全麵突破，推進主機與(yu) 零部件相互協調配合發展，形成覆蓋研發設計、裝備製造、技術服務的完整產(chan) 業(ye) 體(ti) 係，通過開展產(chan) 業(ye) 鏈協同創新，增強國際競爭(zheng) 力和品牌影響力。三是鼓勵裝備企業(ye) 和產(chan) 品走出國門、服務世界，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發揮積極作用。結合“一帶一路”，支持具有較強競爭(zheng) 力的高端裝備企業(ye) 和長板產(chan) 品“走出去”，比如鼓勵國內(nei) 船舶製造企業(ye) 加快開發清潔能源技術，配合國際海事組織航運減排的要求，力爭(zheng) 在新一輪機遇中取得技術優(you) 勢和市場優(you) 勢。

裝備製造業(ye) 的高質量發展，一方麵要重視技術的進步，尤其是新一代信息技術對裝備製造業(ye) 的賦能作用；另一方麵要考慮組織的變革，尤其是平台經濟、共享經濟等新的生產(chan) 方式和企業(ye) 形態帶來的衝(chong) 擊和影響，比如工程機械領域誕生的樹根互聯、海爾推出的卡奧斯平台等，都成為(wei) 裝備製造業(ye) 發展的重要加速器。用好這些工業(ye) 互聯網平台，通過組織創新，增強我國裝備製造業(ye) 發展競爭(zheng) 力。

時紅秀：關(guan) 於(yu) 製造業(ye) 如何保持優(you) 勢，補齊短板，《建議》中有明確部署。要求補齊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短板，實施產(chan) 業(ye) 基礎再造工程，加大重要產(chan) 品和關(guan) 鍵核心技術攻關(guan) 力度，發展先進適用技術，推動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多元化。優(you) 化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發展環境，強化要素支撐。今後要落實這些部署，仍需要基於(yu) 新發展格局來謀劃，全麵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高質量發展。

第一，要充分認清我國裝備製造業(ye) 已有的優(you) 勢。在全球經濟競爭(zheng) 中，中國兩(liang) 大優(you) 勢非常明顯，一是“超大規模市場”，二是“超大規模產(chan) 業(ye) 鏈”。以中國高鐵為(wei) 例，當年在技術引進時，充分運用自身超大規模市場這一“戰略籌碼”，取得合作的主動權。在產(chan) 業(ye) 化推廣時，基於(yu) “大國”國情下的天然優(you) 勢，根據不同地域、不同檔次的需求差異化布局，快速攤低了前期投資、技術消化與(yu) 研發成本。

第二，充分發揮製度優(you) 勢。當年中國高鐵在技術短板補齊時，充分利用了體(ti) 製優(you) 勢，調動產(chan) 學研多方技術資源參與(yu) ，按排查清單有針對性地進行集中攻關(guan) ，快速突破。而且有門類齊全、大規模製造業(ye) 的配套跟進，真正做到“差異化協作”而避免“同質化競爭(zheng) ”。

第三，充分利用市場機製。高鐵當年快速突破，盡管也謀劃戰略買(mai) 家，但在集中動員國內(nei) 外資源方麵，並非行政力量主導，而是充分利用市場機製。無論是技術攻關(guan) 的招投標、競爭(zheng) 比對，還是裝備製造企業(ye) 的分工，都按照市場規則行事。在這方麵，最主要的就是如何打通國內(nei) 市場在各個(ge) 環節上的循環，首要問題是處理好政府與(yu) 市場的關(guan) 係。在新發展格局下謀發展，政府要充分履行自身的職責。

第四，全麵深化改革，以高水平市場體(ti) 製、高水平對外開放體(ti) 製，為(wei) 高端裝備製造業(ye) 的發展營造堅實的體(ti) 製保障。發展高端裝備製造業(ye) ，政府需要做的，是持續優(you) 化營商環境，打造高標準市場體(ti) 係。一是以高鐵、大飛機等重大工程項目為(wei) 抓手，推動具有引領性的質量標準，並通過製造業(ye) 配套關(guan) 係，逐漸擴展，倒逼工業(ye) 標準的全麵升級。二是大幅度強化知識產(chan) 權保護和懲處質量違法行為(wei) 的司法執法力度，充分運用現代信息技術、動員公眾(zhong) 參與(yu) 和行業(ye) 組織力量，提高質量監測能力，全力打擊知識產(chan) 權和質量標準執行中的違法行為(wei) 。三是打破可能影響國內(nei) 大循環的任何堵點、阻點，包括所有製身份、地域區別，破除產(chan) 學研各種人才、資金、技術、管理等要素走向統一市場化的任何障礙，激發要素的活力，真正用市場回報成為(wei) 對所有創新、創業(ye) 和發展裝備製造業(ye) 者的獎賞。

許召元：進一步加快裝備製造業(ye) 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多方麵的努力，需要多種政策措施的支持。從(cong) 國家政策看，要不斷加強對裝備製造業(ye) 相關(guan) 領域的研發支持，特別是要通過發揮新型舉(ju) 國體(ti) 製的優(you) 勢，促進我國關(guan) 鍵設備、關(guan) 鍵零部件、關(guan) 鍵原材料、關(guan) 鍵工藝的早日突破。從(cong) 教育和科研機構看，要不斷提高基礎研究領域的水平，培育更多高層次的研究人才，才能從(cong) 根本上打破裝備製造業(ye) 發展中的各種瓶頸，提升我國裝備製造業(ye) 的發展水平。從(cong) 企業(ye) 看，必須要持續激發“工匠精神”，堅持在生產(chan) 領域精耕細作，一點一滴積累，持續突破各方麵的生產(chan) 能力，才能不斷提升產(chan) 品的精度、穩定性和可靠性。

優(you) 化各產(chan) 業(ye) 的市場組織結構，不斷促進優(you) 勝劣汰和兼並重組，是當前實現裝備製造業(ye) 發展中必須要高度關(guan) 注和解決(jue) 的重要問題。隨著我國快速工業(ye) 化進程逐步完成，不少重要工業(ye) 品都已經進入了產(chan) 量逐步緩慢增長，甚至有所削減的新階段。相應地，這些產(chan) 業(ye) 對裝備的需求增速也在放緩，甚至下降幅度更大。在很多裝備製造業(ye) 領域，由於(yu) 存在嚴(yan) 重的產(chan) 能過剩問題，經常出現產(chan) 業(ye) 內(nei) 部過度的競爭(zheng) 態勢，企業(ye) 之間往往互相打價(jia) 格戰，導致利潤水平不斷下滑，企業(ye) 喪(sang) 失了增加研發投入、不斷升級的基本能力，喪(sang) 失了自我發展的內(nei) 在能力，隻能依靠國家和政府的研發補貼、研發項目來開展有限的研發活動，這必然是不可持續的。

要解決(jue) 不少裝備行業(ye) 過度競爭(zheng) 的問題，首先是各級政府要改變重視新建項目，忽視既有企業(ye) 的傾(qing) 向。由於(yu) 新建項目往往能帶來擴大GDP的立竿見影效果，各地方往往對新建企業(ye) 給予了大力度的支持，這在某種程度上誘導了企業(ye) 不斷擴大產(chan) 能。隻有真正轉變產(chan) 業(ye) 發展的規模導向，把對企業(ye) 支持的重點放到促進更新改造和研發投入上來，才能防止行業(ye) 內(nei) 企業(ye) 數量進一步擴張、生產(chan) 能力進一步擴展、競爭(zheng) 進一步加劇的問題。其次是要創造更好的公平競爭(zheng) 環境，促進優(you) 勝劣汰。要引導下遊行業(ye) ，特別是下遊行業(ye) 的高端環節，改變傳(chuan) 統的質優(you) 價(jia) 廉的意識，轉向優(you) 質優(you) 價(jia) ，隻有這樣才能使生產(chan) 高質量裝備的企業(ye) 獲得更高的效益。再次是要進一步優(you) 化兼並重組的製度環境，例如不少地方利用本地市場資源，要求企業(ye) 到本地設立法人企業(ye) 的做法，應該堅決(jue) 禁止，要樹立全國一盤棋、全國大市場的意識，讓企業(ye) 自己決(jue) 定其生產(chan) 企業(ye) 的分布和組織形勢。還應該完善體(ti) 製機製，有效解決(jue) 地方因本地稅收問題而妨礙企業(ye) 兼並重組的壓力。

裝備製造業(ye) 在智能化轉型方麵大有可為(wei)

中國經濟時報：隨著5G、雲(yun) 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的不斷迭代，數字化轉型及智能製造成為(wei) 引領創新的強大動力，不斷打開傳(chuan) 統裝備製造產(chan) 業(ye) 轉型升級的發展空間已成大勢所趨。在數據驅動裝備製造業(ye) 轉型升級方麵，您有哪些觀點或建議？

程楠：裝備製造業(ye) 在智能化轉型方麵大有可為(wei) ，但也要循序漸進，不可一蹴而就。先要做好“點”上的改造，支持傳(chuan) 統裝備製造企業(ye) 從(cong) 單台設備的智能化改造做起，然後進行生產(chan) 線的改造、再逐步建設智能車間和智能工廠。接著要統籌“線”上的協同，以龍頭企業(ye) 為(wei) 牽引，可以沿產(chan) 業(ye) 鏈上下遊推動從(cong) 研發設計到生產(chan) 供應再到銷售服務的全鏈條智能化改造。這就是我們(men) 常說的木桶原理，隻有桶壁上的所有木板都足夠高，木桶才能盛滿水；也隻有進行全產(chan) 業(ye) 鏈改造升級，整體(ti) 效益才能達到最優(you) 。最後進行“群”上的推廣，把成功的智能化轉型模式在大量同類型企業(ye) 間進行快速的複製推廣，在這個(ge) 過程中還會(hui) 不斷衍生出新業(ye) 態新模式新經濟，比如有的裝備製造企業(ye) 會(hui) 一躍成為(wei) 係統集成服務商或遠程運維服務商，進而帶動了生產(chan) 性服務業(ye) 的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