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大學國際聯合學院（海寧國際校區）的實驗室裏，一台方形器件正發射著肉眼無法直接感知的近紅外激光——這正是世界上首個(ge) 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完成這項突破的，是浙江大學光電科學與(yu) 工程學院、海寧國際校區的狄大衛教授、鄒晨研究員與(yu) 趙保丹教授所帶領的團隊，該成果已於(yu) 近日在國際頂尖學術期刊《自然》上發表。

鄒晨、狄大衛、趙保丹

“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可以看作是鈣鈦礦光電領域的‘珠穆朗瑪峰’，”狄大衛說道，“它是全球數千個(ge) 科研團隊共同追求的目標。我們(men) 浙大團隊曆經七年攀登，終於(yu) 第一個(ge) 把中國的旗幟插上峰頂。”

2014年，狄大衛在劍橋大學的導師團隊實現了世界上首個(ge) 光驅動的鈣鈦礦激光器，但設備體(ti) 積大、成本高，難以走向實際應用。2018年，狄大衛回國加入浙大，堅定地將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作為(wei) 主攻方向。“電驅動的鈣鈦礦激光器更小、更集成，能與(yu) 矽基光電子器件結合，未來可廣泛應用於(yu) 可穿戴設備、光電芯片和生物醫療等領域。”

然而，攀登之路並不輕鬆。七年來，他帶領團隊圍繞這一目標係統布局、持續攻關(guan) 。“實現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就像造一輛完整的汽車，發動機、底盤、變速箱，每個(ge) 環節都必須紮實。”狄大衛這樣比喻。

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實驗照片

去年5月，團隊終於(yu) 迎來轉機——他們(men) 首次觀測到期待已久的電泵浦激光現象。為(wei) 確保結果可靠，他們(men) 反複測試，排除一切可能的誤判因素，直到實驗一次次穩定複現。經過數月的優(you) 化與(yu) 驗證，團隊最終確信：世界上首個(ge) 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已在浙大誕生。今年8月27日，這項成果在《自然》正式發表。但狄大衛強調：“這隻是一個(ge) 新起點。目前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仍處於(yu) ‘嬰兒(er) 期’，我們(men) 接下來的重點是提升其穩定性，推動它走向實際應用。”

選擇落地海寧國際校區，對狄大衛團隊而言是一場“雙向奔赴”。“海寧校區不僅(jin) 提供了充足的實驗空間，還通過配套項目和政策給予我們(men) 關(guan) 鍵支持，”狄大衛表示，“政府有耐心支持高風險的前沿研究，這正是科研最需要的土壤。”校區的國際化氛圍也讓他印象深刻。這裏與(yu) 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愛丁堡大學等世界名校合作辦學，既紮根中國，也聯通世界。

從(cong) 學生到團隊負責人，狄大衛也曾擔心無法像過去那樣親(qin) 手做實驗、成為(wei) “第一發現者”。但現在他找到了新的價(jia) 值：“規劃和設計課題，與(yu) 團隊成員交流思路、分析數據，這個(ge) 過程既能啟發他們(men) ，也反過來啟發我。雖然不能繼續做‘前鋒’直接射門，但作為(wei) ‘教練’製定戰術，帶領團隊向更高目標邁進，同樣充滿成就感。”

作為(wei) 博士生導師，狄大衛的育人方式也與(yu) 眾(zhong) 不同。“我招學生，最看重的是是否真正熱愛科研，而不是考試成績。”他表示從(cong) 不要求學生打卡，而是鼓勵他們(men) 自由探索。“我常對學生說，讀博士的使命是創造新知識、發明新技術，你的研究完全有可能做到世界第一，在這個(ge) 領域留下自己的足跡。”

在浙大這幾年，狄大衛團隊成果迭出：全球首個(ge) 電驅動鈣鈦礦激光器、世界最小的微型鈣鈦礦LED、超高亮度電致發光、超長壽命鈣鈦礦LED……每一項都是從(cong) 0到1的跨越。在他看來，科研的真正突破不僅(jin) 在於(yu) 成果本身，更在於(yu) 培養(yang) 敢於(yu) 探索的新一代。“期待更多年輕人懷著好奇與(yu) 熱愛，勇闖學術‘無人區’，攀登一座又一座‘珠峰’，讓中國科研從(cong) 0到1的故事不斷延續。”狄大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