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東(dong) ，再折向南，駛過十幾公裏人跡罕至的地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湛藍色。

這是位於(yu) 江蘇響水三圩鹽場的光伏電站，淡藍的天空下，光伏麵板一片接著一片，如荷葉般在水麵上排列著，場麵十分壯觀。

位於(yu) 江蘇響水三圩鹽場的光伏電站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這裏沒有住戶，都是鹽灘。隻有空氣好，種莊稼什麽(me) 的都不行。”同行的本地司機說道。但恰恰是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低碳環保的光伏發電產(chan) 業(ye) 紮下了根。

助力“碳中和”，這是東(dong) 部沿海的探索。記者從(cong) 上海出發至江蘇，一路上觀察到的光伏電站包括國能響水灌東(dong) 鹽場16兆瓦地麵光伏電站項目、江蘇旭強100兆瓦漁光互補電站、響水永能20兆瓦光伏電站、響水恒能100兆瓦光伏電站等。

“全球對於(yu) 新能源資產(chan) 的定位開始發生變化，隨著技術進步、儲(chu) 能配套，新能源替代火電，（新能源）成為(wei) 未來一百年主要能源供應方式。這一點，已是業(ye) 界的共識。”SOLARZOOM光儲(chu) 億(yi) 家副總裁馬弋崴表示。而隨著矽料、支架等原材料漲價(jia) ，自建電站的成本高於(yu) 存量電站。一時間，存量光伏電站成了香饃饃，火電、水電乃至核電企業(ye) ，都在大規模收購光伏電站。

在此背景下，光伏發電產(chan) 業(ye) 發展將駛向何方？

“不毛之地”上的光伏電站

被視為(wei) “香饃饃”的存量光伏電站，是誰在轉手？又是為(wei) 何出售？

5月26日，江蘇響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來到江蘇旭強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江蘇旭強），該公司原隸屬於(yu) 上市公司晶科科技（601778，SH）旗下，也是響水最大的光伏電站之一。

5月22日，晶科科技發布公告，擬以2.78億(yi) 元的價(jia) 格出售江蘇旭強。啟信寶信息顯示，江蘇旭強目前股東(dong) 為(wei) 湖北能源集團新能源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湖北新能源）。

江蘇旭強光伏電站所在的位置頗為(wei) 偏僻，距離縣城超50公裏，距離最近的陳家港鎮，也約有18公裏。從(cong) 陳家港鎮出發向東(dong) ，不一會(hui) 兒(er) 就進入一大片鮮有人煙的鹽堿地區域，繼續向前行駛，公路的盡頭，已是崎嶇的土路。

江蘇旭強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進入江蘇旭強，便能看到一棟稍顯破敗的平頂小樓，以及一大片藍色的光伏麵板。公開資料顯示，江蘇旭強100兆瓦光伏電站占地麵積達200萬(wan) 平方米，大約3000畝(mu) ，相當於(yu) 280個(ge) 標準足球場。

該漁光互補項目在水產(chan) 養(yang) 殖水麵上方布置光伏組件。下層水產(chan) 養(yang) 殖，上層光伏發電，立體(ti) 布置，一地兩(liang) 用。這能極大地提高單位麵積土地的經濟價(jia) 值，在開發循環漁業(ye) 的同時為(wei) 響水提供綠色電力，實現經濟效益、生態效益以及社會(hui) 效益的可持續發展。

在三圩鹽場周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隻見到了三個(ge) 人，一位是風電維修人員，一位在魚塘養(yang) 蝦，還有一位從(cong) 事農(nong) 配網（農(nong) 村配電網）工作。

農(nong) 配網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沒得人，這裏哪有人喲。都是承包魚塘（搞養(yang) 殖）的，平時會(hui) 有一些管理人員。”對於(yu) 是否見過光伏電站工作人員，其表示並不清楚。

“我們(men) 有維護人員，隻是那個(ge) 地方比較偏僻，導航都不一定導得到。”記者致電江蘇旭強時，公司工作人員表示。

資料顯示，江蘇旭強是響水100兆瓦光伏電站項目的運營平台公司，電站的建設備案總容量100兆瓦，實際裝機容量為(wei) 100.78兆瓦，於(yu) 2014年9月建成並網投入商業(ye) 化運營。

江蘇旭強漁光互補項目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2020年，該電站發電量為(wei) 11784.29萬(wan) 度。上網電價(jia) 方麵，江蘇旭強運營的響水光伏電站享受1.00元/度標杆上網電價(jia) 。其中，基礎電費（當地燃煤機組標杆上網電價(jia) ）為(wei) 0.3910元/度，國家補貼0.6090元/度。發電量方麵，該電站已滿發並網，未來發電量的增長空間相對較小。

財務數據顯示，江蘇旭強2020年營收1.03億(yi) 元，淨利潤1085.34萬(wan) 元。截至2020年底，江蘇旭強總資產(chan) 7.71億(yi) 元，淨資產(chan) 2.23億(yi) 元。照此計算，江蘇旭強2020年淨利潤率為(wei) 10.53%，淨資產(chan) 收益率為(wei) 4.86%。

與(yu) 江蘇旭強同時被晶科科技出售給湖北新能源的，還有左雲(yun) 縣晶科電力有限公司，後者為(wei) 大同50兆瓦光伏電站項目的運營平台公司，該電站位於(yu) 山西省大同市，電站的建設備案總容量為(wei) 50兆瓦，實際裝機容量為(wei) 50.08兆瓦，於(yu) 2016年6月建成並網投入商業(ye) 化運營，2020年發電量為(wei) 7278.43萬(wan) 度。2020年實現營業(ye) 收入5816.87萬(wan) 元，淨利潤1907.78萬(wan) 元，最終交易作價(jia) 為(wei) 1.9億(yi) 元。

對於(yu) 選擇賣出光伏電站，晶科科技表示，將有利於(yu) 降低存量補貼電站的不確定風險，可為(wei) 公司開發建設新的平價(jia) 光伏電站儲(chu) 備資金，有利於(yu) 公司逐步提高自持電站中平價(jia) 光伏電站的占比，符合公司持續優(you) 化自持電站結構和收益質量的戰略安排。

換言之，就是用平價(jia) 電站來置換國補電站。

光伏巨頭都在“賣賣賣”？

離開江蘇旭強，記者趕往響水永能太陽能發電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響水永能）。響水永能的位置也較為(wei) 偏僻，從(cong) 江蘇旭強至響水永能需要行駛超過30公裏。記者注意到，其與(yu) 響水恒能太陽能發電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響水恒能）辦公地點一致，啟信寶顯示，兩(liang) 公司的唯一股東(dong) 均為(wei) 國投電力（600886，SH）。

響水永能、響水恒能項目均由光伏巨頭天合光能開發，這兩(liang) 個(ge) 項目曾被統稱為(wei) 天合光能響水120兆瓦漁光互補項目，其中，響水永能20兆瓦，響水恒能100兆瓦。項目合計占地麵積3853畝(mu) ，於(yu) 2015年建成並網發電。彼時，該項目為(wei) 華東(dong) 地區單體(ti) 容量最大的光伏發電項目。

響水永能及響水恒能辦公地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不過，並網發電約三年後，天合光能就將項目打包出售了。2018年5月，兩(liang) 家公司被天合光能出售給北控清潔能源集團（01250，HK）旗下的天津富歡企業(ye) 管理谘詢有限公司。兩(liang) 年後，兩(liang) 家公司再度被轉手，被出售給國投電力。

據國投電力、北控清潔能源集團方麵公告，彼時響水恒能出售價(jia) 格為(wei) 4.38億(yi) 元，響水永能出售價(jia) 格為(wei) 1.00億(yi) 元。

同在響水，同是100兆瓦光伏電站，江蘇旭強作價(jia) 2.78億(yi) 元，而響水恒能一年前的售價(jia) 為(wei) 4.38億(yi) 元，為(wei) 何交易價(jia) 格差異甚大？對此，《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光伏行業(ye) 投資者身份分別致電響水恒能、晶科科技。不過，響水恒能未予回應，晶科科技工作人員則表示：“不能單純地看電站的規模，電站地理位置不同，發電量不同。同時也需要考慮電站交易後，是否存在技改等後續事項。當然，發電量還是主要的，交易雙方的專(zhuan) 家會(hui) 對項目進行綜合評估。”

值得一提的是，在碳中和目標提出後，國內(nei) 光伏電站價(jia) 格也水漲船高。對此，晶科科技工作人員也表示，其認為(wei) 今年光伏電站買(mai) 賣市場情況比去年要好。

除了天合光能、晶科科技，協鑫新能源（00451，HK）、阿特斯、東(dong) 方日升（300118，SZ）等光伏行業(ye) 巨頭也在“賣賣賣”。特別是協鑫新能源持續推進輕資產(chan) 模式轉型，出售力度尤為(wei) 突出。據北極星太陽能光伏網統計，截至2021年4月，協鑫已進行17次光伏電站出售交易，累計規模不低於(yu) 3.7GW，資金回籠超過100億(yi) 元。

6月25日晚，協鑫新能源公告稱，蘇州協鑫新能源及雲(yun) 南協鑫新能源與(yu) 貴州西能電力建設有限公司簽訂協議，出售7座已運營光伏電站，買(mai) 家則為(wei) 國家電投集團貴州金元股份有限公司全資附屬公司。同時，交易雙方也計劃在不久的將來能達成及落實簽署更多出售或聯合開發光伏電站事宜的協議。

而天合光能2020年也曾大手筆出售光伏電站業(ye) 務。2020年7月1日，天合光能宣布向TPG旗下的睿思基金出售近1GW的光伏項目，交易總金額約7億(yi) 美元。

天合光能曾在公告中指出：“公司在國內(nei) 的電站業(ye) 務采取滾動開發、滾動銷售的模式，主要客戶群體(ti) 為(wei) 電站投資者及大型能源類企業(ye) 。”而這種滾動開發的模式，似乎已經成為(wei) 國內(nei) 光伏產(chan) 業(ye) 鏈企業(ye) 的主流，即利用自身產(chan) 業(ye) 鏈優(you) 勢建設光伏電站，再通過出售回收現金流。

而獲得現金流的同時，也能獲得隱性的路條費收益。一位不願具名的光伏行業(ye) 人士表示，很多光伏一體(ti) 化企業(ye) ，通過在某一地方獲取一些資源建設光伏電站，這些電站本身是隱含路條費收益的。

所謂的路條，是指有關(guan) 行政部門同意項目開展前期工作的批文。而隨著碳達峰、碳中和頂層設計的確定，各地光伏項目再度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路條費也水漲船高。而出售光伏電站，一方麵回收現金流，另一方麵也獲得了相應路條費收益。

“進”與(yu) “出”的關(guan) 鍵：融資成本

對於(yu) 部分光伏企業(ye) 賣出光伏電站，智匯光伏主筆人王淑娟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民營企業(ye) 普遍現金流壓力比較大，加上融資成本比較高，所以需要出售電站來回收現金流。”

“目前上網的光伏項目約為(wei) 253吉瓦（GW），其中地麵電站平價(jia) 上網項目約5至6吉瓦，分布式電站平價(jia) 上網項目要多一些。總體(ti) 而言，除了少數平價(jia) 上網項目，大部分都需要補貼。”王淑娟補充。

王淑娟也從(cong) 利率成本角度分析了光伏運營企業(ye) 的資金壓力。“比如說同樣10億(yi) 元貸款，央企的資金成本隻有約4%，不到5%，那麽(me) 資金成本便是四五千萬(wan) 元；民營企業(ye) 的資金成本可能是6%、7%，那麽(me) 企業(ye) 一年資金成本就高達六七千萬(wan) 元。因此很多民營企業(ye) 為(wei) 了換現金流，從(cong) 而將光伏電站出售。”

馬弋崴則認為(wei) ，“民營企業(ye) 並不適合持有光伏電站，而央企在融資成本上具有天然的優(you) 勢。因此，民營企業(ye) 的市場份額被央企替代是很自然的現象。這是因為(wei) ，對於(yu) 光伏電站運營商而言，資金成本是核心成本。在資產(chan) 規模、負債(zhai) 率同等的基礎上，央企天然要比民企融資成本低兩(liang) 個(ge) 百分點。”

“舉(ju) 個(ge) 例子，假設一個(ge) 光伏電站項目的年化回報率為(wei) 7%，民營企業(ye) 的資金成本是6%，央企的資金成本為(wei) 4%，民營企業(ye) 仍然有1%的收益。若項目年化回報率降至5.5%，那麽(me) 民營企業(ye) 便會(hui) 陷入虧(kui) 損，央企由於(yu) 融資成本低，仍有1.5%的超額收益。”馬弋崴分析稱。

除了資金成本，光伏電站還存在“限電”的風險。“限電”並不是完全不讓接入電網，而是電網對光伏電站提供一個(ge) 保障性的購買(mai) 數量，在保障之外的發電量進行市場化交易。當然，市場交易的價(jia) 格自然比較低。

馬弋崴表示：“對於(yu) 限電的風險，很多光伏電站在運營上是沒有充分考慮的。2015年以來，光伏電站出現了大規模限電的情況，雖然2017年、2018年光伏電站建設踩下刹車，西部地區新增裝機量得到顯著控製，限電情況才有所改善，而東(dong) 部地區已有限電的苗頭。若在不配儲(chu) 能（鋰電儲(chu) 能、氫能儲(chu) 能）的情況下，大規模建設光伏電站，必然會(hui) 再度出現全國限電的現象。”

央企、國企“買(mai) 買(mai) 買(mai) ”

與(yu) 部分企業(ye) 因為(wei) 資金壓力開啟“賣賣賣”模式不同，火電、水電、核電以及其他領域的能源企業(ye) 正在不斷“大肆收購”光伏電站。

購入響水恒能、響水永能的是水電裝機容量全國排名第三的國投電力，而購入江蘇旭強的是湖北能源（000883，SZ）全資子公司湖北新能源，中國長江三峽集團有限公司為(wei) 湖北能源控股股東(dong) 。而在響水買(mai) 買(mai) 買(mai) 的，大多為(wei) 國內(nei) 首屈一指的水電企業(ye) 。

地方能源企業(ye) 也在行動。2月8日，北京能源國際宣布擬3.0058億(yi) 元收購內(nei) 蒙古115兆瓦光伏電站。3月16日，上海電力公告稱，擬以2491萬(wan) 元收購17兆瓦光伏電站。5月7日，保利協鑫及協鑫新能源聯合發布公告，協鑫新能源與(yu) 國家電投集團重慶電力有限公司訂立購股協議，作價(jia) 2.52億(yi) 元出售其間接附屬公司河南協鑫新能源1座光伏電站，總並網容量約86兆瓦。

對於(yu) 央企、國企能源企業(ye) “買(mai) 買(mai) 買(mai) ”的行為(wei) ，馬弋崴認為(wei) ：“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提出後，央企、國企發展光伏新能源的方式有兩(liang) 種，一是新建電站；二是購入存量電站。由於(yu) 矽料、組件、支架等原材料的價(jia) 格上升，新建電站的成本在持續上升。”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馬弋崴介紹了相關(guan) 材料的漲價(jia) 情況，矽料價(jia) 格已從(cong) 去年疫情時期55元/kg，漲到目前200元/kg。矽料價(jia) 格的上漲，又帶來組件價(jia) 格的上漲。去年組件價(jia) 格不到1.4元/瓦，現在快到1.8元/瓦了。另外，銅、鋼鐵等大宗商品價(jia) 格的上漲，也會(hui) 影響新建光伏電站的成本。因為(wei) 銅會(hui) 影響電纜、變壓器的價(jia) 格，而鋼鐵將影響到支架的價(jia) 格。

馬弋崴總結道，2021年以來，銅價(jia) 已經上漲了超過35%，鋼鐵價(jia) 格也大幅上漲。因此會(hui) 發現，今年整個(ge) 光伏係統的造價(jia) ，組件上要高0.4元/瓦，BOS至少要高0.3元/瓦，僅(jin) 這兩(liang) 方麵就高了0.7元/瓦。

新建光伏電站的成本大幅上漲之下，新電站還能做到平價(jia) 上網嗎？

對此，馬弋崴表示：“基本不能做到平價(jia) 了，今年我們(men) 有一個(ge) 暫時性概念，大約半年至一年的時間，光伏電站平價(jia) 上網被階段性證偽(wei) 。假設係統造價(jia) 從(cong) 3.5元漲到4.1元，年化回報率就會(hui) 從(cong) 7%降至5.4%。而5.4%甚至是各大央企都無法接受的回報率。不過，這也是暫時性做不到平價(jia) 上網，預計2022年年底、2023年還是可以重新達到平價(jia) 上網。”

對於(yu) 平價(jia) 上網，王淑娟也分析稱：“2019年、2020年也有很多平價(jia) 上網項目，雖然今年（原材料）價(jia) 格高，少部分地區也是可以做到平價(jia) 上網的。舉(ju) 個(ge) 例子，假設係統造價(jia) 為(wei) 3元/瓦，全國100%的地區可以做到平價(jia) 上網；造價(jia) 上漲至3.5元/瓦，可能全國隻有50%的地區可以平價(jia) 上網；造價(jia) 再上漲至4元/瓦，可能全國隻有20%的地區可以平價(jia) 上網了。”

一方麵，隨著原材料價(jia) 格的上漲，新建電站平價(jia) 上網較為(wei) 困難；另一方麵，央企、國企內(nei) 部也有相關(guan) 指標配置光伏新能源。因此，對於(yu) 央企、國企來說，可能收購存量電站性價(jia) 比較新建電站會(hui) 更高。

碳交易未來可期？

對於(yu) 買(mai) 方來說，收購光伏電站另一大潛在收益在於(yu) 碳交易。

一位行業(ye) 人士提供的資料顯示，1兆瓦光伏電站每年可以減少1196.4噸二氧化碳排放。而根據中國碳排放交易網數據，北京市場5月31日的交易價(jia) 格為(wei) 87.50元/噸，1兆瓦電站減排收益將達到10.46萬(wan) 元；上海市場3月23日交易價(jia) 格為(wei) 41.50元/噸，1兆瓦電站減排收益將達到4.97萬(wan) 元。

按上海市場價(jia) 格計算，上述江蘇旭強響水100兆瓦光伏電站一年減排收益為(wei) 497萬(wan) 元；響水恒能、響水永能合計減排收益將達到596萬(wan) 元。

圖片來源：中國碳排放交易網截圖

近日，全國碳市場交易相關(guan) 工作也正持續推進。2021年5月7日至13日，全國碳市場注冊(ce) 登記結算係統和交易係統的聯調測試完成；5月22日，上海環境能源交易所透露，全國碳市場的交易係統基本建設完成；5月26日，生態環境部表示，已組織有關(guan) 單位完成上線交易模擬測試和真實資金測試，正在推進企業(ye) 盡快熟悉碳交易流程，近期也赴湖北和上海進行了調研；6月7日，上海聯交所發布消息，全國碳排放權交易係統技術驗收會(hui) （6月1日召開）一致同意交易係統通過驗收。

馬弋葳表示：“這個(ge) 市場預計未來一段時間都不會(hui) 特別活躍。從(cong) 大方向來看，它是非常好的工具，但是其規則、製度還在建設與(yu) 完善之中，並且在具體(ti) 執行的過程中，也需要考慮到經濟的承受程度。”

王淑娟也持同樣的看法：“目前參與(yu) 碳市場的主要是火電企業(ye) ，而新能源企業(ye) ，特別是光伏企業(ye) 參與(yu) 碳市場的機會(hui) ，目前是沒有看到的。以CCER（核證自願減排量，自願減排項目減排量經備案後，在國家登記簿登記並在經備案的交易機構內(nei) 交易）為(wei) 例，2017年下半年已經沒有批準新的CCER項目。光伏企業(ye) 要參與(yu) 碳市場，首先要把門打開，注冊(ce) 成CCER項目，才知道如何參與(yu) 。遠期看還是存在參與(yu) 的機會(hui) ，需要各方麵政策的具體(ti) 落實與(yu) 完善。”

熱潮之下，也需警惕風險

碳中和大時代，激發了很多企業(ye) 和投資者的投資熱情，但也需要警惕熱潮之下的風險。3月27日，動力源（600405，SH）披露，公司擬以0元價(jia) 格收入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光伏有限公司100%的股權。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的企業(ye) 地址大樓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2017年8月，動力源與(yu)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簽訂EPC總承包合同，作為(wei) 總承包方承接了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在浙江嘉興(xing) 建造中節能產(chan) 業(ye) 園二期西區2200KW分布式光伏發電項目。

根據動力源的公告，由於(yu) 該項目單筆合同金額較大，公司與(yu)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的股東(dong) 簽訂了《股權質押合同》，約定將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100%的股權質押給公司，如出現總承包合同不能夠按照合同約定付款的情況時，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股東(dong) 應轉讓股權以償(chang) 還總承包合同債(zhai) 務。現因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違約且其資金緊張，為(wei) 保證公司在該項目的債(zhai) 權不受損失，維護公司及全體(ti) 股東(dong) 利益，控製資金回收風險，公司積極與(yu)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公司及股東(dong) 進行了協商，由於(yu)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唯一股東(dong) 劉洋尚未實繳出資，且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為(wei) 項目公司，唯一資產(chan) 為(wei) 上市公司承建的光伏電站，故劉洋自願將其持有的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100%股權以0元價(jia) 格轉讓給動力源。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2020年營業(ye) 收入97.93萬(wan) 元，淨利潤-290.14萬(wan) 元。截至2021年2月28日，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資產(chan) 總額1124.61萬(wan) 元，負債(zhai) 總額1619.16萬(wan) 元，淨資產(chan) -449.15萬(wan) 元。當年累計營收3.61萬(wan) 元，淨利潤-63.09萬(wan) 元。

5月28日，記者來到位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的企業(ye) 地址嘉興(xing) 市秀洲區高照街道康河路1288號嘉興(xing) 光伏科創園1號樓1509-4室，不過該樓層已空空如也。大廈安保人員稱，之前15樓人還挺多，今年3月份之後全部搬走了。

嘉興(xing) 金乙興(xing) 的企業(ye) 地址樓層已空空如也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朱成祥 攝

據馬弋葳所稱，隨著原材料價(jia) 格上漲，國內(nei) 大部分地區平價(jia) 上網事實上已經被證偽(wei) 。而由於(yu) 很多2020年年底的平價(jia) 上網項目是2021年開始建設的，原材料價(jia) 格上漲也已經導致其回報率大幅下降。

近期，就有民眾(zhong) 向國家能源局提問稱，隨著材料一直上漲，太陽能組件一直漲，國家應如何協助中小安裝商共同推進光伏能源問題？

國家能源局回複表示：“我們(men) 高度重視新能源產(chan) 業(ye) 鏈價(jia) 格上漲對光伏行業(ye) 的影響，目前正會(hui) 同有關(guan) 方麵研究2021年的光伏發電行業(ye) 管理和價(jia) 格等相關(guan) 政策，下一步將推動政策出台，給行業(ye) 發展創造相對明確的政策邊界，促進行業(ye) 平穩有序發展。關(guan) 於(yu) 光伏組件漲價(jia) 、芯片供應短缺等問題，建議進一步谘詢產(chan) 業(ye) 鏈主管部門。”

6月11日，國家發改委發布《關(guan) 於(yu) 2021年新能源上網電價(jia) 政策有關(guan) 事項的通知》。其中提到，2021年起，對新備案集中式光伏電站、工商業(ye) 分布式光伏項目和新核準陸上風電項目，中央財政不再補貼，實行平價(jia) 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