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製造業(ye) 如何突圍？近日，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參加了由佛山市工商聯與(yu) 南方日報共同舉(ju) 辦的“佛山製造：疫情下的市場突圍”線上研討會(hui) 。會(hui) 上，他點評了佛山製造業(ye) 在疫情形勢下謀求突圍的經驗。

在他看來，疫情不同於(yu) 其他大災大難，比如大戰、地震、海嘯，其經濟影響也不同於(yu) 歐美曆史上的大蕭條。目前還存在的不確定性就是彼此封國封城還將持續多久。我們(men) 或可劃出一個(ge) 大概區間，上限是疫苗出來，下限是所謂“群體(ti) 免疫”。本次疫情的特殊性，是在全球很廣範圍重挫經濟流量，特別對製造業(ye) 構成停擺威脅。在這種情況下，佛山一些企業(ye) 絕地突圍，他們(men) 提供的經驗主要是：

1、多劃幾條底線，準備應對最難看的局麵。

2、重劃起跑線，堅強突圍意誌。

3、收集局域情報，迭代預測估計未來。

4、絕不自我設限，內(nei) 需外需都是需。

5、以網絡思維重振供應鏈。

6、準備應付另一種不確定，即市場很快回來。

周其仁認為(wei) ，複工複產(chan) 最重要的事情是恢複通商。高度重視通商，把商業(ye) 觸角伸出去，才能抓到機會(hui) 。對付疫情不確定的維度要寬一點，對有的企業(ye) 來說，現在開始可能要準備對付另一個(ge) “麻煩”，那就是萬(wan) 一市場很快回來了怎麽(me) 辦？如果市場回來得快，準備不足，眼睜睜吃虧(kui) 。

“是不是都要現金為(wei) 王？怕也應該打個(ge) 問號。因為(wei) 市場一旦回來，是能力為(wei) 王。”周其仁說。

以下是周其仁的分享實錄

把握疫情特征

流量急挫，存量還在

我們(men) 現在要怎麽(me) 對付這個(ge) 疫情？可能還是要牢牢把握此次疫情的特點。這個(ge) 疫情衝(chong) 擊非常大，有說是二戰以來影響最厲害的，或者大蕭條以來最厲害的，都有道理。但是這個(ge) 疫情不是大戰，也不是一般自然災害，也不是大蕭條，我們(men) 不妨先把這三道線劃開。

大戰是什麽(me) 特點？比如二戰，它把大量的存量，包括人口、基礎設施和生產(chan) 能力都打毀了。但流行病疫情不同，飛機在，飛機場也在，就是不飛了；火車在，鐵路也沒有毀，醫院、工廠、學校、城市都沒有壞。隻是病毒傳(chuan) 染引發恐懼，隻好實施大規模隔離，經濟流量急速減少，增長指標嚴(yan) 重下滑。這個(ge) 特點區別於(yu) 大戰。

疫情跟一般自然災害也不一樣。比如2008年汶川地震，也是毀掉大量基礎設施，由此帶來一個(ge) 局部的、後續時間較長的災後重建。病毒傳(chuan) 染失控的後果是全球大範圍發作，但隻要實現隔離控製，社會(hui) 生活一旦重回常態，市場就回暖，不會(hui) 拖一條災後重建的長尾巴。

最近有說大蕭條的，但可以很肯定地說不同於(yu) 大蕭條。上個(ge) 世紀30年代，歐美都實行金本位，當嚴(yan) 重的生產(chan) 過剩發生時，各國央行想刺激需求，辦法也不多，何況美聯儲(chu) 還錯用了緊縮政策。現在哪裏有金本位製？加上各國都把大蕭條這門課來回修了多少遍，誰也不會(hui) 危機當頭搞緊縮。2008年檢驗了一回，這次看各國反應，哪家放水也不含糊，所以不會(hui) 是大蕭條。

我們(men) 還是要抓住這個(ge) 疫情的特點來考慮應對。特點就是經濟存量基本沒有損壞，但全球大範圍流量急劇減少，恐懼蔓延，預後不良。目前主要的辦法就是隔離，而且與(yu) 非典時期不一樣，那次基本是隔離病例，這次是沒病的也隔離。這對全球經濟的影響就大了！互聯互通達到前無古人地步，突然封國封城，還不人仰馬翻？

現在看一些國家確診病例數曲線開始變平，說明總要變平的。不確定的是變平以後到底是繼續往下，還是持續很長時間的平，抑或局部反彈？這個(ge) 誰也不能確定。在這個(ge) 前提下，做不到多麽(me) 可靠的預測，頂多劃個(ge) 大概的可能性區間。

這個(ge) 可能區間的上限就是疫苗出來，地球人都打上疫苗，這事就過去了。今天的好消息是各國都被動員起來了，不管互相之間情緒多大，病毒逼人類團結。我覺得最暖心的是，我們(men) 國家的科學家與(yu) 各國科學家都保持聯係，合作攻關(guan) 。這是根本希望所在，沒有理由小看這個(ge) 潛力。這是上限，疫苗開發成功。一旦走到這一步，經濟存量都在，飛機都在，駕駛員開上飛機就走，市場還不回暖？

那下限值呢？那就是所謂“群體(ti) 免疫”，很無情，也不知道要過多久，特別是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達成人類對新冠病毒有免疫能力。這是極而言之的下限值，事實上沒有那個(ge) 地方能夠做到無為(wei) 而治，完全不幹預，因為(wei) 社會(hui) 不可接受。

實際狀況，在這個(ge) 上下限之間，反正還有一段難熬的時光。

多劃幾道底線

準備對付最難看的那條

佛山的每家公司都不一樣，所以講底線思維，每家企業(ye) 不妨多劃幾道，一定要準備對付最嚴(yan) 峻的情況，調度一切力量，苦撐苦熬。

為(wei) 什麽(me) 值得苦撐苦熬？因為(wei) 講到底，疫情再嚴(yan) 重，終究會(hui) 過去的。我看到的醫學專(zhuan) 家之言，最富有啟發的，是歸根到底病毒也很“理性”，它們(men) 寄生於(yu) 人類，真要把人類全部幹掉，沒了宿主，病毒也活不成。何況人類的理性總比病毒強大，總會(hui) 研究原理，發明技術，實施幹預，直到達成管控。所以，市場終究要回來的。唯一不確定的什麽(me) 時候回來。

因此最不幸的，是市場回來的時候，你這家公司不在了，那多遺憾？民營企業(ye) 艱苦奮鬥那麽(me) 多年，無論如何要苦撐到疫情過去、市場回來的那個(ge) 時候。

所以我們(men) 不能自己哄自己，仔細看公司資源狀況，最低的底線要劃在沒有任何外援的基礎上，究竟還能撐多久，怎麽(me) 撐？要用你付得起的代價(jia) ，讓公司活下去。什麽(me) 叫活下去，就是公司商號還在，還能接單，還能請工人、購原材料、恢複生產(chan) 。

80年代我們(men) 研究鄉(xiang) 鎮企業(ye) ，宏觀不景氣時，沒有誰幫得了他，最後就是兩(liang) 三個(ge) 人看廠，給機器設備加上油、蓋上布，所有工人回家，留一個(ge) 殼子守著，“卷旗也不繳槍”。等到市場回暖，訂單一來，海綿重新吸水，繼續幹。

當然今天在座的企業(ye) 都不會(hui) 到這一步。我是說最低的底線，如果有準備，還能撐，至少保生存、活下去。那就有希望。從(cong) 這條底線再往上劃，比如銀行給一定授信，地方政府能減部分稅費，或者上下遊有點支持，反正一條一條劃，無非下限、上限，地板、天花板。

家家有本自己的經，先求站得住、活下去。還有餘(yu) ，自己站住了就要拉別人，包括員工和上下遊。企業(ye) 拉兩(liang) 頭就是拉自己，三足鼎立才站得穩。但不宜唱高調，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如果企業(ye) 自己站不住，就沒法幫工人，也沒法幫上下遊。

調整戰略決(jue) 策

重劃起跑線，開始一場新的競爭(zheng)

剛才聽幾家企業(ye) 發言，說明我們(men) 已從(cong) 初期恐慌中開始冷靜下來，即使疫苗還沒有出來，重啟經濟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可以看到，在大規模高密度人群流動受節製後，隻要把口罩戴得好、勤洗手、做好防護，多數人是沒有問題的。人是有適應性的，其實在最嚴(yan) 重的時候，經濟流量也並沒有完全停，超市都開著，必需品都送到門口，快遞小哥照樣出勤。老鄉(xiang) 雞一萬(wan) 六千員工，包括在醫院門店堅持營業(ye) 的，一個(ge) 也沒被感染。

當然，全球疫情先後不一，新的麻煩是，企業(ye) 有沒有訂單？有訂單的話，供應鏈齊不齊，物流通不通？剛才講了，全球疫情帶來的流量損害重、覆蓋麵寬。這對製造業(ye) 構成一個(ge) 特別的困難，因為(wei) 製造業(ye) 不是用當地原料生產(chan) 來供應當地。中國製造業(ye) 是在全世界采購零件部件，形成產(chan) 品要賣到全世界去的。

要看到這個(ge) 特征投射到製造業(ye) 內(nei) 各個(ge) 產(chan) 品、各個(ge) 企業(ye) 、各個(ge) 板塊，其影響的程度也很不相同。根據剛才幾家企業(ye) 介紹的情況，他們(men) 的主要經驗是：

第一要把企業(ye) 的決(jue) 策思維調過來，就是重劃起跑線。因為(wei) 企業(ye) 原來都有一個(ge) 發展計劃和目標，尤其是上市公司，增長目標已經公開承諾出去了，結果來了這麽(me) 大一巴掌。怎麽(me) 辦呢？首先就是決(jue) 策心理的調適。

要看到疫情是天大壞事，但是這壞事對大家都一樣。你不好，同行其他人也不好，那咱們(men) 就重劃一條線，不管與(yu) 去年同期比掉了多少，就從(cong) 這個(ge) 新低點開始，再出發、再起跑，開始一場新的競爭(zheng) 。

比如剛才講到一個(ge) 行當的銷售掉了90%，那我們(men) 就從(cong) 剩下的業(ye) 績劃一條線，從(cong) 這條線開始跑，同樣的大災大難，看誰有辦法跑得好一點，誰比誰跑得快一點。老是捆綁在疫情之前的增長慣性裏解不開，就不可能有堅強的突圍意誌。

不要自我設限

內(nei) 外需，能抓到手的都是好需

現在的經濟信息非常地零散，很難做市場預測，企業(ye) 要收集自己和相關(guan) 行當的局域情報，不斷滾動地做小的天氣預報，從(cong) 中捕捉機會(hui) 。

這樣的小天氣預報靠誰來報？主要還是靠企業(ye) 和行業(ye) 。現在每個(ge) 行業(ye) 、每一家企業(ye) 都要在前後左右收集局域情報，然後不斷迭代地看未來。預測不了一年，看半年也好，看不到半年看三個(ge) 月，看不到三個(ge) 月看一個(ge) 月。那也比完全蒙著眼睛摸好。

現在要特別當心，製造業(ye) 企業(ye) 不要自我設限。因為(wei) 經濟流量急劇下降後，到底向哪裏去抓生存和發展機會(hui) ，至關(guan) 緊要。剛才聽下來，就是要避免自我設限，好像外需不行了，我們(men) 就轉內(nei) 需。對佛山製造業(ye) 企業(ye) 來說，外需、內(nei) 需這樣的概念都太大，實際上訂單就是訂單，可以來自海外需求，也可以來自國內(nei) 需求，更可以來自跨國公司在華生產(chan) 的需求，或者中國走出去公司的海外需求。這個(ge) 關(guan) 口務實很關(guan) 鍵，不要人為(wei) 劃分內(nei) 需和外需，但問是不是有效需求，但問有單子能不能爭(zheng) 得到、爭(zheng) 到手的是不是做得了。外需內(nei) 需，哪種需也幫企業(ye) 維生存、幫企業(ye) 用工人、幫企業(ye) 求發展。

歐美國家疫情起的晚，平的也晚，不等於(yu) 就平不下來。早晚平下來以後，他們(men) 就不過日子了嗎？就真可能重建國別範圍內(nei) 的供應鏈了嗎？怕是沒有那麽(me) 容易的。現在全地球人很多都悶在家裏，網上說什麽(me) 的都有，傳(chuan) 什麽(me) 的都有。但到了咱們(men) 多少年打拚的產(chan) 品產(chan) 業(ye) 領域，我們(men) 自己來自多年經驗的判斷應該更靠譜。講到頭，就是回到冷戰年代，國際貿易還是有的。

佛山製造業(ye) 做了這麽(me) 多年的全球貿易，積累了經驗、行業(ye) 知識和人脈，倒過來要有這麽(me) 一個(ge) 心理，哪怕世界上就剩一單外貿生意，那也應該由我來做。對不對？

最好的態度是不要管內(nei) 需外需。需，重要；訂單，重要；客戶，重要。至於(yu) 人家長什麽(me) 樣，南方北方、國內(nei) 國外，不重要，哪個(ge) 國籍不重要，民營企業(ye) 在商言商，疫情之下求生存、謀發展，絕不要自我設限。

當然，不同的公司在這個(ge) 問題上應有不同的格調。剛才有企業(ye) 家不是問嗎：要不要幹脆轉做口罩？大主意靠你們(men) 拿，我的看法是分情況，如果企業(ye) 快沒頂了，那能抓住口罩機會(hui) 也不賴。但是德冠薄膜，你們(men) 可是今年第一季度利潤漲了80%多的，你可不能逮著什麽(me) 做什麽(me) 吧？你是有條件“奢侈”一點的，有條件堅持企業(ye) 的理想和戰略目標，有條件沿著在原來行當中往更高品質去做、往更高端戰略去想，不宜隨便分心。因為(wei) 你沒有生存問題，是更好發展的問題。

每家企業(ye) 情況不同，到底企業(ye) 怎麽(me) 定位？總要根據企業(ye) 自己的情況。一般趨勢是，越離開生存線遠，越有條件想得長遠、爭(zheng) 取更高目標，“絕不要浪費一次危機”，逆勢上行，把企業(ye) 帶到更高的高地。

去年我們(men) 一起在荷蘭(lan) 訪問代爾夫特(Royal Delft)皇家陶瓷，起家時是麵向向歐洲皇宮貴族轉賣中國瓷器的，有一年中國內(nei) 亂(luan) ，中國造的瓷器供不到歐洲，逼著他們(men) 用本地工匠加上從(cong) 東(dong) 方拿到的製作方法，研發做成代爾夫特皇家藍瓷，一直到今天。曆史上的流量重挫給歐洲公司提供了機遇，當下的流量重挫，為(wei) 什麽(me) 就不能給佛山企業(ye) 提供機會(hui) ？

破解“通商”難題

用網絡思維增強供應鏈

複工複產(chan) 中什麽(me) 事情最重要？現在看，重點是通商，要把通商放在複工複產(chan) 的首位。

這場疫情之所以重挫經濟流量，是因為(wei) 隔離防疫中斷互聯互通。這是現在的難點和痛點，需要對症下藥。我們(men) 不妨看看疫情施虐時，中國快遞小哥們(men) 的一項創新——“無接觸送外賣”，也就是他把一盒飯、一袋菜掛你家門把上，然後發個(ge) 短信通知你，自己開門去拿。如此一來，快遞小哥跟你既不見麵、也不接觸，但照樣完成物流的最後一站。回頭想想，倘若無此偉(wei) 大發明，多少億(yi) 人悶在家裏，如何保障必需品供應的？

現在被隔得支離破碎的製造業(ye) ，非常需要解除痛點的有效招數。大題目是如何在防疫當頭的同時實現通商，否則商情不明、沒訂單或有訂單也供不了貨。

這個(ge) 難題應該怎麽(me) 解決(jue) ？

蒙娜麗(li) 莎董事張旗康剛才介紹說，這段時間以來，他一天要開3-4場網上會(hui) 議，與(yu) 投資機構、來往客戶保持溝通。德冠薄膜在抗疫最困難的時候，不但給客戶郵寄口罩、互通視頻，還把不斷更新的工廠防疫方案翻譯成英文供下上遊工廠分享。科達潔能的黨(dang) 委書(shu) 記一個(ge) 電話接一個(ge) 電話打給回家的工人，代表企業(ye) 穩住員工人心。這些都是好辦法。下一步是開拓更多通商途徑，因為(wei) 建立企業(ye) 上下遊可靠的契約關(guan) 係，線下麵對麵不可或缺。國內(nei) 商務旅行大體(ti) 可以了，國際商務往來是難點。前不久中國與(yu) 韓國有協定優(you) 先商務技術往來，佛山也要盡力而為(wei) ，如何率先讓商務人員走出去。即使馬上難成行，也要盡可能利用通訊、視頻等不同手段，每家老總跟重要客戶在疫情期間保持高頻接觸，就算不能見麵喝茶，也要保持信息來往的黏度，這對佛山產(chan) 業(ye) 非常重要。

還有一點，供應鏈的概念出現很久了，這次疫情提醒要更新這個(ge) 概念。因為(wei) 供應鏈也可能是一條一條的鏈，一旦來往受阻，可能就掉了鏈子。前幾年大家講的那個(ge) “互聯網思維”，現在是不是可以用一用？互聯網思維其實最基礎的是網絡思維，當年美國國防部設計Internet時，出發點就是考慮戰爭(zheng) 一旦把中央通訊樞紐打掉以後，怎麽(me) 還能保持通訊？那個(ge) 設計思想就是仿生自然界裏的網絡結構，也就是見一個(ge) 網狀通訊體(ti) 係，其中任何一條線斷了，信號可以立馬轉到另外一條線接通，這樣，一張通訊網裏的無數節點，打爛哪個(ge) 也斷不了通訊。你看哪個(ge) 蜘蛛網，斷了哪根也沒關(guan) 係，拐一拐就爬到另外一條線上去了。

這次疫情，加上疫情前的貿易摩擦，提醒我們(men) 要把中國供應鏈，按照網絡思維來一個(ge) 增強版，不僅(jin) 僅(jin) 是一條一條的鏈，而是連成網狀的供應鏈，一條打斷接另外一條，還不僅(jin) 僅(jin) 是“東(dong) 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北方有南方”，而且是眾(zhong) 多節點網狀相連。去年我們(men) 訪問華為(wei) 的海思，實際上就是不斷給自己的供應鏈生命線，準備備胎。現有供應鏈好好的，也要有準備，萬(wan) 一斷檔，要有替代，要有備胎。這很值得佛山企業(ye) 學習(xi) ，此次疫情逼我們(men) 尋找替代，這就要有更廣範的信息搜尋能力，更高水平的締約履約本事，“吃著口裏的，看著碗裏的，惦著鍋裏的”，用網絡思維重建、增強我們(men) 的供應鏈。所謂把商業(ye) 觸角伸出去，當務之急就是把供應鏈的觸角伸出去結網。

更長遠看，要建立一個(ge) 網絡狀的供應鏈，或者把供應鏈發展成供應網。過去還不是叫銷售網？那個(ge) 概念可操作，要點是任何一個(ge) 節點斷了都沒有關(guan) 係，生命力極強大，觸角極靈敏，受到外部衝(chong) 擊後有能力重新搭上。

準備另一手

市場突然回來了怎麽(me) 辦？

最後這句話，我一直考慮是不是講早了，但是作為(wei) 不確定性的一個(ge) 可能，還是把它講出來。那就是對有些企業(ye) 來說，還要準備另一手，萬(wan) 一市場很快回來怎麽(me) 辦？

當然，現在怕沒人會(hui) 同意我這個(ge) 看法，因為(wei) 都說疫情還很嚴(yan) 重，還可能第二波第三波。我同意可能很嚴(yan) 重，但同時也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一旦控製了病毒，由於(yu) 存量無損，市場回來很快，有沒有問題？我覺得也有問題，那就是準備不足，會(hui) 被同一起跑線上有準備的企業(ye) 拉開很遠。

這個(ge) 時候是不是全都現金為(wei) 王？要打個(ge) 問號。因為(wei) 市場一回來，將是能力為(wei) 王。你看現在就有已經碰到了的，企業(ye) 在疫情蔓延時，拿到單子但是沒能力做。

市場很快回來還帶來另外一個(ge) 風險，那就是這一段生意很火的企業(ye) ，疫情需求可能斷崖式下跌。從(cong) 市價(jia) 看口罩，供應量已經上來很快啦。口罩這產(chan) 品，要戴突然人人都要戴，但哪天不要戴了，誰比誰也不肯多戴一天的。常態化的需求究竟是多少？為(wei) 倉(cang) 庫生產(chan) 可不是好生意。

所以市場一旦回來，又有一波結構變化。我們(men) 做企業(ye) 的，要看清楚疫情以後會(hui) 帶來哪些新的比較長遠的需求。全人類遭遇這麽(me) 重大一波衝(chong) 擊，相信會(hui) 帶出新技術、新產(chan) 品、新需求，也許未來新的市場機會(hui) ，並不限於(yu) 我們(men) 現在看見的這幾樣熱門產(chan) 品？

這是講不確定的一種可能性，至於(yu) 市場什麽(me) 時候回來？不知道，靠大家的局域小天氣預報。但對這個(ge) 來自疫情內(nei) 生特征的可能趨勢，請有條件的企業(ye) 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