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不能解決(jue) 的問題，我們(men) 在珠三角都能解決(jue) 。” 

薑傑，在7月份舉(ju) 辦的粵港澳大灣區機器人產(chan) 業(ye) 與(yu) 新工科教育發展高峰論壇上說。薑傑是億(yi) 嘉和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總裁。作為(wei) 國內(nei) 特種行業(ye) 機器人技術方案提供商，億(yi) 嘉和去年在上交所掛牌上市。 

“粵港澳大灣區的年輕人打造一個(ge) 新的科技產(chan) 品，迭代速度可能比矽穀、歐洲要快五到十倍，但成本隻要十分之一。”香港科技大學教授李澤湘，曾不止一次表達大灣區供應鏈對發展機器人產(chan) 業(ye) 的優(you) 勢，他同時也是鬆山湖國家機器人產(chan) 業(ye) 基地的創始人。 

而此前，廣東(dong) 省發布的《廣東(dong) 省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三年行動計劃（2018-2020）》明確提出要打造先進製造業(ye) 產(chan) 業(ye) 集群，加快建設電子信息、汽車、智能家電、機器人、綠色石化五個(ge) 世界級產(chan) 業(ye) 集群……培育壯大一批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集群。 

粵港澳大灣區的建設思路逐漸清晰。 

供應鏈優(you) 勢 

“珠三角在供應鏈生產(chan) 加工環節的優(you) 勢很明顯。”薑傑說，他們(men) 在當地招的一線工人成熟度比長三角更高，從(cong) 效率和性價(jia) 比來看，這對企業(ye) 是更好的選擇。 

工業(ye) 機器人有三大核心零部件——控製器、伺服電機和減速機，核心零部件的成本占比可達到約70%。在國內(nei) ，運動控製做得最好的公司，大都位於(yu) 大灣區，例如深圳的固高科技，占據了如今國內(nei) 超過50%的市場份額。 

“今天我到內(nei) 地很多城市，一些新興(xing) 行業(ye) 裏麵的裝備公司，大部分是從(cong) 深圳、東(dong) 莞成長起來的。”李澤湘曾說，“獨特的供應鏈優(you) 勢，使得大灣區的迭代速度，至少比矽穀、歐洲快上5-10倍，成本隻是其十分之一。” 

在東(dong) 莞市機器人產(chan) 業(ye) 協會(hui) 會(hui) 長蔣仕龍看來，東(dong) 莞的獨特在於(yu) ，每一個(ge) 鎮都是一個(ge) 產(chan) 業(ye) 集群，例如石排鎮的電機產(chan) 業(ye) 、石龍鎮的電子產(chan) 業(ye) 、長安鎮和橫瀝鎮的模具……圍繞這些產(chan) 業(ye) 鏈所產(chan) 生的需求，正在催生更多機器人應用係統，這些都有助於(yu) 機器人產(chan) 業(ye) 的形成。 

哈爾濱工業(ye) 大學教授樓雲(yun) 江，曾調研過許多東(dong) 莞企業(ye) ，他發現，東(dong) 莞大灣區機器人產(chan) 業(ye) 形成了“生態為(wei) 王、應用引領”的發展趨勢。

以建築領域為(wei) 例，房地產(chan) 公司對於(yu) 建築類機器人有很大需求；從(cong) 整個(ge) 市場來看，全國有幾千萬(wan) 建築工人，都需要用機器人輔助。而機器人製造企業(ye) 的技術進步，能夠反過來推動零部件供應商和材料生產(chan) 商的技術進步，從(cong) 而帶動整個(ge) 產(chan) 業(ye) 的發展。 

核心零部件的高成本 

前有供應鏈優(you) 勢，後有市場需求，為(wei) 何機器人產(chan) 業(ye) 盈利的拐點尚未到來？ 

成本居高不下——仍是國內(nei) 的機器人產(chan) 業(ye) 麵臨(lin) 的待解題，無論是長三角地區還是珠三角地區。 

“回顧國際機器人品牌的發展曆史，機器人基本上都隻是大公司裏的一個(ge) 部門，而不是獨立的公司，他們(men) 過去在發展機器人初期也需要大量資金支持。”蔣仕龍說。 

單從(cong) 技術商業(ye) 化的角度來說，從(cong) 實驗室到產(chan) 業(ye) 化再到形成產(chan) 品，每一步都是驚險一躍需要大量成本投入，但回報周期長，風險大。不少機器人製造企業(ye) ，不是依靠風投支撐，就是依靠政府補貼。 

但依靠政府補貼顯然不是長久之計。更有甚者在尚未有成型產(chan) 品時，就依靠專(zhuan) 利和技術申請政府補貼。“從(cong) 創業(ye) 者角度來說，所有注意力都盯著國家的補貼，團隊想要創業(ye) 成功是非常難的。”薑傑說。 

目前，中國機器人產(chan) 業(ye) 的核心零部件，大多仍依賴國外進口。以機器人精密減速器為(wei) 例，由於(yu) 國內(nei) 沒有能夠製造這一零部件的機床，沒有相關(guan) 領域的人才，無法構築完整的生產(chan) 鏈條。 

同時，國內(nei) 核心零部件廠商還會(hui) 陷入這樣的怪圈：盡管在某些領域已達到國際水平，但由於(yu) 後發者劣勢，國內(nei) 企業(ye) 對自身品牌信心不足，市場需求不高，鮮有企業(ye) 願意使用，技術也無法進步。 

“國內(nei) 機器人達到很高的水平需要經過多年迭代，這個(ge) 過程是比較正常的。政府可以補貼給終端用戶，希望終端用戶選用國產(chan) 機器人品牌。”蔣仕龍說。 

而終端用戶不選擇國產(chan) 機器人，另一個(ge)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係統集成商太弱。 

“當終端用戶表示必須要用國外機器人公司的產(chan) 品時，係統集成商可以說要用國產(chan) ，係統集成商可以引導，怎麽(me) 樣才是最有利的，係統集成商的技術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來選擇到底是用國產(chan) 還是進口。”東(dong) 莞弓葉互聯科技有限公司創始人莫卓亞(ya) 說。 

人才缺口 

一個(ge) 有意思的問題是：製造業(ye) 供應鏈發達的東(dong) 莞，為(wei) 何未發展出國內(nei) 頭部的芯片企業(ye) ？答案或許與(yu) 當下機器人製造業(ye) 發展麵臨(lin) 的問題相同：人才匱乏。 

隨著東(dong) 莞製造業(ye) 產(chan) 業(ye) 轉型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企業(ye) 都有往大灣區建立分中心的計劃，機器人產(chan) 業(ye) 又該如何培養(yang) 相關(guan) 人才？ 

機器人產(chan) 業(ye) 人才大致可分成三類，一類是操控機器人的人。西安交通大學教授梅雪鬆說，這就跟當年中國需要數控機床的時麵臨(lin) 同樣的問題——沒有會(hui) 使用的人。第二類是創新型人才，負責機器人前沿關(guan) 鍵的核心技術的突破，作為(wei) 研究性人才盡管需求少，但十分必要，這就是高校所需要做的事。第三類就是綜合性、集成創新的人才。 

“機器人是綜合係統，做大做強是必然趨勢，盡管在這個(ge) 過程中會(hui) 麵臨(lin) 很多挑戰。我認為(wei) 鬆山湖可能是將來中國機器人做大做強的一個(ge) 熱點，這是由前期發展曆史和當下的發展勢頭決(jue) 定的。”在南方科技大學教授吳景深看來，企業(ye) 要做大做強，首先明確要做哪個(ge) 部分的機器人，其次需要建立機器人產(chan) 業(ye) 人才的可持續性培養(yang) 。 

“一流大學一定要理解兩(liang) 個(ge) 事情，每個(ge) 學生到你的學校都是上帝創造的精品，應該讓他自由選擇，有的人願意做0和1，就鼓勵他做0和1；有人願意創造財富也可以，有一部分人願意搞綜合的也可以。問題出在我們(men) 容易把所有的人按一個(ge) 模子做。”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王田苗在人才培養(yang) 上認為(wei) ，大學的培養(yang) 主要培養(yang) 三類人，CEO、司長和係統工程師。 

“創業(ye) 不是每個(ge) 人都能做，學校有責任和義(yi) 務引導學生，創造條件挖掘他們(men) 的創業(ye) 潛力，並給他們(men) 機會(hui) 和發展整合資源的能力。”吳景深補充道。

經濟觀察網 記者 陳伊凡 實習(xi) 記者 唐計